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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毅咬著牙,面色陰沉地盯著剩下那個人,眼底暴漲的戾氣使他即便身受重傷,仍像一頭極具攻擊力的野獸。
對方隨即反應過來發現情勢不妙,立刻舉刀來襲——
這一擊被刑毅躲過,刀砍在車頂上嵌進去半分,飛濺而起的彩漆碎片在陽光中仿似火星。
緊緊皺著眉,刑毅可以感覺到自己逐漸加重的呼吸,如果再來一次,他未必能躲開。
抬腳踹向對方,被閃避的同時耳邊傳來‘砰!’的一聲悶響,和人的慘叫聲以及刀落在地上的聲音。
越野車的車門不知怎麼的自動開啟了,那人為了躲開刑毅的攻擊後腦勺撞上正好彈開的車門,和不同方向的加速度物體相撞會有多痛可想而知。
那人登時就跪在了地上,捂著腹部,痛苦地縮成一團,後背顫抖不止。
待那人緩了好幾口氣,就發現自己多出一雙皮鞋,順著往上看,是秦默的臉。
秦默衝那人笑了笑,踢遠地上的刀,接著拍了拍開啟的那扇車門,“還好我的車夠硬。”
他的手裡,正握著控制車門的遙控器……
刑毅用手壓住流血不止的傷口,牽動失血過多變得蒼白的唇微笑,“你救了我,我該怎麼謝你?”
“別再煩我怎麼樣?”秦默上前一步,扶住刑毅。
把刑毅攙扶坐進車後,秦默脫下身上的襯衫讓刑毅壓在傷口止血,一邊繞到駕駛座一邊不忘打電話報警。
在這種緊急關頭秦默反應得很快,卻絲毫不慌亂。
綁好安全帶的同時,秦默發動了車子,問後面的刑毅,“那兩個人和你有仇?”
面色鐵青的刑毅沒有回答,反倒是說了句,“別去醫院。”
這令秦默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被仇家追殺,受傷了又不敢去醫院的,只有一種人。
“我認為你猜得到。”後視鏡映出刑毅的臉,那眼底中飽含的深意不可探尋……
刑毅對秦默說出一個地址,便打起電話來。
刑毅每次開口所說的話都簡明扼要,即便聽清了也未必能完全弄懂他的意思。
比如“讓老張過來”,“王部的人”,“可以了”……
和沉著淡定的刑毅相比,電話另一邊的人就顯得很激動,一直在嚷著什麼,不過都被引擎聲蓋住了,秦默聽不到。
後來對方冷靜下來了,開始和刑毅聊起今天出現的那兩個人。
刑毅聽對方說了一會兒,道,“雷子帶走了,你叫人去保釋,帶回來問清楚,燈泡摘掉。”
這是刑毅坐上車以後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也是讓秦默聽得遍生寒意的一句話。
‘雷子’是黑道上的行話,指警察,而‘燈泡摘掉’……是把眼珠挖出來的意思。
也許這個叫刑毅的男人不僅僅是與黑社會有染,刑毅就是道上的人。
所以吳夜查不到刑毅,那些記在刑毅名下的公司恐怕也都暗藏玄機。
秦默朝刑毅指定的目的地開著車,警惕之心油然而生,時不時就透過後視鏡掃刑毅兩眼。
其實他很想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他不敢細問,道上的事普通人不該問,也不能問,否則容易引火上身。
火熱的陽光透過前車窗照在秦默身上,他的額頭卻滲出了絲絲冷汗。
而刑毅彷彿看出了他的擔憂和顧忌,緩緩開口道,“放心,我不會害你。”
這樣的話出自一個黑道之口本該顯得十分沒有信服力,但刑毅用他低沉的音色說出來,配合那‘絕不是開玩笑’的眼神,反倒令人覺得可信度十足……
“我知道。如果不是你隔三差五跑到我家樓下給了那些人可乘之機,今天的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