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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了,難道還怕死麼?」西賽表情有些不屑。
措侖笑了。
他把火把從壁上取了下來,隨口道:「既然不怕死,你還回來做什麼?」
「我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看,南平這個災星能張狂到幾時,最後會落到什麼下場……」
西賽的這句話尚未說完,措侖已經邁步走到了女人的近前。他淡淡的把火把垂了下來,朝西賽撩去。濺落的火星子滾燙至極,很快就在女人的衣擺上燒出幾個洞。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燒死她的架勢。
「啊!」西賽驚叫起來,慌忙用手撲滅了隱隱燃起的火。
措侖抬起手中的火把,再開口時語氣果斷,還帶著幾分凜然:「我的耐心有限。你再汙言穢語,就別怪我對你用刑了。」
西賽喘著粗氣,面上不動,心裡卻有幾分驚懼交加——她先前見到措侖時,對他的印象還是個不大著調的孩子,頑皮且天真。而現在看來,他竟心狠手辣的不似從前。
不過措侖是有軟肋的。
自從地道一戰和方才的交談,西賽已經完全驗證了自己先前的猜測,南平就是他的眼珠子、心頭血。
女人思及此,心裡有了幾分掂量,於是放軟了些口氣:「既然你和我交心,我便也以誠相待。我回來不過是為了孩子的出路罷了。」
「只要驗明是瓚多的孩子,高城自然有他的位置。」少年道,「南平的一命,換孩子的一命。」
「我不光要孩子活著,我還要他繼承瓚多的王位。」西賽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又補上一句,「你若是應允,我這裡的方子自然會保南平無憂。」
這便是西賽拼了命也要回高城的理由:孩子若生在外頭,日後便當真說不清了。
「你就不怕救好南平,我再殺了你和孩子麼?」措侖盯著西賽那個圓滾滾的肚皮,語氣裡滿是不信任。
這話不過是試探西賽罷了。
瓚多的親生孩子,他是下不去手的。畢竟本性善良的人,做不出殺親的事情。但若是孩子留下來,西賽絕不能留。
而西賽從牆角掙扎著起身,肚子猛地鼓起個小包,似是孩子在為母親的不公待遇憤憤不平。
「我不怕。」她笑著開口,「你知道為什麼嗎?」
「嗯?」
「因為要解那個狼虎藥,說來容易,卻也難。」西賽平淡無奇的臉上全是癲狂之色,「畢竟想配那個方子,我們兩個誰也活不成。」
「你說什麼?」措侖一怔。
「你,我。我們都得死,一個也跑不了。」女人繼續道,「仇人之心,愛人之心——這方子裡需要兩顆活人的心臟。」
措侖耳旁嗡嗡作響,熱血衝到了腦頂,手卻冰涼。
「現在,你還想救她嗎?」西賽笑了起來。
第41章 所謂相思刀,寸寸斷人腸……
少年沉默了。
雖然身邊只有西賽, 但措侖卻好像看到了人山人海。
「所有敢挑釁高城的叛軍,全都得死,一個不留!」德加衝著手下大發光火,踹翻了臺子。
「只要問心無愧, 你就是好孩子。」阿姆操縱著紡車, 黝黑的氂牛絨被捲成了線。
「行的再遠, 也別忘了你的本心。」聖者合上捲軸, 往鍋裡不知扔下去些什麼東西, 渾濁的湯裡便冒起泡來。
一人一句,眾說紛紜,吵得人腦袋要裂開。
而西賽隔著跳動火光打量措侖的掙扎, 笑容越發扭曲:「你慢慢考慮, 這交易直到南平死之前, 都作數。」
……
月亮鑽進雲裡, 夜色像墨一樣化不開,一如那日從地牢離開時一樣。
「王上, 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