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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侖原本有些低落的心飽脹起來。他暗自尋思,少女既關心自己,面上又有羞怯之意。應是想好重歸於好,卻因為老師在近旁抹不開面子。
情場上的得勝者總是格外大方寬容,所以措侖溫聲道:「你們繼續聊詩吧,我愛聽。」
趙澤看向他,語氣恭敬,貌似好奇的問道,「恕臣逾越,臣倒不知瓚多陛下對詩也有研究。不知可否吟一首,讓臣開開眼?」
赤|裸裸的挑釁。
措侖擅長習武,一肚子山野故事。若是論治國,最近也學了不少。但說到吟詩作賦,他在腦子裡搜颳了半天,一個合適的也沒有。
南平熟悉少年,見他面露苦惱,便要上前出言解圍。
但就在此時,措侖突然靈光乍現,記起了南平給他的紙條——旁的不會,字條上的詩還是背的滾瓜爛熟的。
於是他開了口,一氣呵成的說道:「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2]
說完對自己很滿意,隨意問道:「怎麼樣?」
殊不知此言一出,餘下的兩個人都猶如雷擊。
趙澤震驚的表情再也掩飾不住,一時拿不準措侖是有意敲打還是另有他意。
南平只覺得血一寸寸凍起來,呼吸間都能噴出冰碴子。這可如何是好——這幾個字在頭頂上盤旋不絕,好像食腐的禿鷲一般,隨時都會俯衝下來,狠狠啄掉她的血肉。
而措侖是得意的。
他興致勃勃的望向南平,像個孩子似的等待心上人誇讚兩句。但他眼前的場景,很快就讓他大驚失色起來。
——南平眼前一黑,軟軟的暈了過去。
第33章 狼虎藥
少女晃了兩下, 眼瞅就要倒地。
措侖離得近些,一個箭步上前,眼疾手快把她接住。趙澤下意識的也往近走了一步,但眼見公主已經被少年環在懷裡, 伸出去的手便又默默縮回袖中。
「南平。」措侖著急的呼喊, 「能聽見我說話麼?」
南平雙眼緊闔, 意識全無, 絲毫沒有應答的意思。
「去傳醫者!」措侖大聲道。
侍衛匆匆而去, 少年忍不住輕輕搖晃少女的肩,試圖叫醒她。這一動不要緊,一縷極細的血線從南平的口角邊流了出來。
再細看時, 她卻是面如金紙, 進的氣少, 呼的氣多了。
這場變故讓場面混亂起來, 遊走的腳步聲不斷,均是十萬火急。
措侖好像聽見耳旁轟隆巨響, 當真如通天柱轟然倒塌,頭頂那片天被撕開一個口子,搖搖欲墜。
他咬牙抱住南平, 一隻手受傷吃不上力, 有些費勁。
趙澤目光沉鬱,終是上前一步:「陛下,我來吧。」
少年恍惚間察覺有人想要靠近, 便像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一般, 沖對方怒吼過去:「滾!」
趙澤臉色青白的玉雕一樣,火氣快要壓不住,正要開口時, 打遠處已經有幾個人影奔了過來。
「王上,醫者來了。」
措侖終於在茫茫然中把南平交了出去。幾個醫者圍住南平,又是按人中,又是用草藥揉麵上穴位,然而少女沒有要甦醒的跡象。
「到底是怎麼回事?」措侖問道。
其中一個醫者停了半晌,應是看出了眉目。只是顧忌內情,不敢直言不諱。
「你只管說就是了,我饒你不死。」措侖沉下了聲。
醫者尚在猶豫,頂頭便是新帝的雷霆之怒:「快!」
少年的催促嚇得醫者篩糠,他連忙舉步上前,附耳過去。
措侖越聽,臉色越沉。一字一句都像紮在心上,悔懼交加。
「急火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