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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麼?」
南平好像赤足行在堤壩上,四周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阿朵?玉兒?」她把身邊人的名字喚了個遍。無人應聲。
南平從來都是前擁後簇,從沒有落過單。如今孤身走著,心裡驀地緊張起來。
就在此時,朦朧的霧裡傳來聲響:「殿下,你我猜燈謎可好?」
南平睜大眼睛,竭力眺目望去,只能勉強看出個高挑身影。
「趙澤?」南平聽聲識人,疑問道。
那人笑著轉過身來,清俊的面目漸漸清晰,果然是他。
霧氣驟然散去,四周星星點點著造型各異的花燈,卻是京城上元節的模樣。
南平這才發現自己身著大紅襖袍,雪狐假領蹭在臉蛋上,麻酥酥的癢。
男人與用手擋開密集的人流。南平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作響,連頭都不敢抬。
兩個人肩並肩走了會子,隨口點評路邊的燈謎。突然趙澤停下腳步,手指著一盞花燈,嘴裡道:「這個倒是有趣。」
燈上書:「苦心誠所至,一枕盼到今」。
「殿下猜這是何意?」他笑問。
南平攤開掌心,在上面比劃了一通,方才不敢確信的吐出答案:「可是個』念』字?」
趙澤尚未開口,街旁的腳夫倒是插起話來:「官人晌午才掛的燈,這會子就等不及帶小娘子來看了?」
南平登時又喜又羞——這飽含「思念」含義的花燈,竟是趙澤親手掛上去的。
她剛欲開口,趙澤卻隔著衣袖捧起她腕子。
「你的手怎麼了?」
南平臉一片燥熱,急忙撤了回來:「不過是小傷罷了,早好了。」
她原以為男人會寬慰兩句,但趙澤表情肅穆起來,明顯帶著不悅:「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能如此怠慢。平日裡先生的教誨都忘了麼?」
南平諾然,心裡卻泛起一陣酸來:「你都不問問……」
你都不問問,我這是如何劃傷的。我遇見了野山豬,從高坡上滾下。若不是好心少年相救,怕是早就沒命了。
少女把後半軲轆話嚥了回去,憋著滿肚子愁緒,委屈極了。
男人似是看出她的不快,嘆了口氣。
他開口想說些什麼,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身邊的霧漸漸湧了起來,越來越濃。
南平大驚,急著去抓趙澤的手,而男人很快隱在迷茫裡,消失無蹤。
又只剩南平一個人了。
她惶惶然轉頭,發現濃霧之後,有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她。
——那是狼的眼睛。
……
南平被嚇得驚醒,驀然坐起,一頭一臉的汗。剛剛的夢太過逼真,以至於她久久不能回神。
屋內一片熟睡的細索呼吸聲,燈火俱熄,想來阿朵和玉兒都睡踏實了。
守夜的衛兵遠遠的邁著步子,踩碎了一地清夢。月光不甘心的從窗欞裡擠進來,從照亮的大小來看,應是亥時時分。
南平果然是年紀輕,身體強健。不過服了一貼藥,如今已經神清氣爽。
她努力定神,躺了回去。只是在枕上翻來覆去,怎麼也再無法睡著——總歸是被藥倒了一整個白日,睡得太足,現下精神得很。
不知折騰了多久,耳旁突然傳來一聲脆響。
啪。
似是一個小石子擊打在了窗欞上。
錦繡宮的柳樹上常年停著只老鴰,很通人性,專愛幹藏石子砸太監的勾當。
高城也有這種潑皮鳥兒麼?
南平沒大在意,翻了個身。
啪。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