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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敢演殺雞儆猴,就別怪我吐你一身。
瓚多不語,淺眸盯著南平身上,恨不得燒出個洞來。
場面一時有些荒誕可笑。
屍首早就被拖了下去,留出一地殷紅印子,蜿蜒的像條河。
良久,男人開了口,語氣倒是和善:「若是不愛看,以後不看就是了。」
南平因為對方出人意料的退讓而怔住。
「公主還有什麼不喜歡的?最好一口氣都告訴我。」男人撣了撣髒汙的袍擺,抻起了嘴角。
他又張口,目光好整以暇:「畢竟下半輩子,我們都要一起過了。」
第15章 春天下第一場雨的時候,我就……
這話雖是事實,但現下從瓚多的口裡吐出來,多少帶著些不明的意味。
南平沒做聲,只當聽過了。
先是瑪索多受傷,又是她生病,原本該辦的婚事一拖再拖。她本就覺得男人鷹隼一般,不好相與。如今抻個一時片刻,反倒合了心意。
更何況說到心上人……
故鄉那個挺拔如三月楊柳的身影,掛念在心尖上,自有一番酸楚。
「王上,行刑已畢。」隨侍稟報,等候調遣,打斷了她的沉思。
瓚多頷首。
他往前傾身,離南平更近了些,音調也放得頗輕:「不妨早些回去休息。畢竟身子調理好了,日後才好生養。公主說是麼?」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停在少女尖尖的下頜上,拇指和食指交錯捻動起腕子上的念珠。
男人低語間帶出的熱氣拂面,雖隔著還有些許距離,但南平卻覺得他的指頭彷彿是在透過佛珠,揉搓自己細嫩的皮肉。
她再未經人事,也看得出瓚多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有意挑逗了。
——只是不知這裡面含著幾分曖昧,抑或幾分捉弄。
無論男人意下如何,此情此景之下,南平半點沒有順著他的心情。
她瞅了瞅還在饒有趣味等她答話的瓚多,一雙白玉似的手卻抬了起來,重又捂在了嘴邊。
眉頭一蹙,似是再要嘔出來一般。
男人方才吃過這虧,竟當真被唬住,小退了兩步。
見他離遠,南平也跟著若無其事的直起身子,垂下了手。
她一臉無辜:「不知恁的就突然犯噁心了,還望陛下海涵。」
瓚多不語,似是看穿了公主的抗拒,但並未點破。
南平便順勢又道:「陛下說的沒錯,我還是應該回去,老老實實休養一番。」
末了,莞爾一笑。
笑融三冬雪。
這點好顏色映在瓚多眼中,倒像是讓他瞧見了從未見過的江南春景。
大抵綠芽抽新,酥雨潤如油,一派雪域少有的生機盎然。
雖然耍了點無傷大雅的小心思,沒叫瓚多當眾討了便宜去,但南平的藥還是得實打實的吃。
一行人回了寢屋,阿朵從火上端了吊子過來,南平的臉也難得孩子氣的垮了下來。
「你拿藥做什麼,我已經全好了。」公主怕極了吞火線似的滋味,說什麼也不肯喝。
「方才吐成那樣,可不敢抵賴。」玉兒幫她錘肩,鬆快筋骨,「殿下要是再找藉口,我可把措侖殿下喊來了,他有的是辦法。」
說完抿嘴一樂,像是講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連阿朵都跟著咧開嘴,藏不住笑模樣。
「一個兩個的,高興什麼呢。」南平奇道,「和措侖有什麼相干?」
不過生了一場病,自己竟連啞謎都看不懂了。
「殿下剛病倒的時候,牙關緊鎖,藥死活下不去,把我們都急壞了。」阿朵解釋道,手裡沒停,往碗裡勻著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