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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月巴東瞧著措侖,難得吭哧起來:「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在進城前先知道。」
「什麼事情?」措侖疑道。
「王上……娶親了。」
第20章 「既然如此,去請王后過來」……
「娶親?」措侖下意識複述道,「我怎麼不知道?」
葛月巴東似是嗓子極乾渴似的,忍不住咳了兩聲。
「他娶了誰?」措侖才睡醒,一時腦子有些沒轉過來。雖然心裡隱隱冒出個答案,卻不敢伸手去抓。
雨珠從少年的額頭上滑落,一路順著高挺的鼻尖,滾到袍子內領裡。
他用手揉了揉把被水矇住的雙眼,看清老友面上的晦澀表情後,突然明白了。
「他娶了……南平。」
措侖一字一句說著,直盯向葛月巴東,希望他能從中間打斷自己,截下這個荒唐的結論。
然而對方沒有這麼做。
措侖的這一點細小僥倖被無情的潑滅,事實在□□裸的告訴他——他被他的親哥哥戲耍了。
這廂葛月巴東還在試圖安慰:「婚事原就是定好的,你既然也知道,就不要過分傷神了……」
啪!
少年一甩鞭子,打斷了他的廢話。身下馬兒吃痛,猛地飛馳起來,直衝高城而去!
「等等!你別衝動!」葛月巴東策馬窮追猛趕,一度比肩,但到底是不敵措侖的騎術精湛,越落越遠。
他的呼喊被淹沒在瓢潑大雨裡,起起伏伏,終於消失不見。
措侖騎得極快,耳邊充斥血流衝擊的轟隆作響,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他從未感覺如此憤怒過。
雙親病逝時他年紀尚幼,懵懂間俱是憂傷與恐懼。阿姆死時,他體會到的則是難以置信的悲痛。
而現下,被血親背叛的憤怒融進了血管裡,脹得他的頭突突直響。
好像有人在他的胸膛裡點燃了一把無明業火,愈演愈烈,呼吸之間恨不得都帶出燥熱的星子。每行一步,都有如踏在分崩離析的缽特摩之上,嗔怒焚天地。[1]
少年疾馳過掉馬溝,過外城,進內城,眼前呼嘯而過一張張與他無關的笑臉。
瓚多前些日子的大婚,給這片冷地帶來了許久未見的歡騰。高城之中處處結彩,五色旌旗流轉,民眾歡呼雀躍,無一不在昭示著這樁和美的喜結連理。
普天之下皆是喜悅,倒顯得他一個人的煎熬如此可笑。
少年的一腔怒氣隨著時間與路程的推移,漸漸冷卻下來,內斂成了一壇深不可測的冰。
失望與悔恨席捲全身,像沉溺水中的水草,如影隨形,掙脫不去。
他需要一個解釋。
在混雜的情緒裡,措侖一口氣騎到了王宮門前。
他解了皮囊翻身下馬,抬步便往裡走,意外的是竟無人阻攔。守衛像是通了氣似的,一路放他進了正殿。
朱紅門,毛氈簾。牆上畫著歷代王者狩獵時的榮光與戰績,與離開前別無二致。殿中靜悄悄,侍從與衛兵俯首默立。
措侖呼吸沉重的立在空蕩蕩的王座前。
那椅子挺拔,把手處粗糲不堪,據傳已有百年歷史。王座上覆著獸皮,歷經時光流轉,依舊毛髮鮮艷,威嚴自在。
也許這就是阿姆嘴裡說過的,狼王身上的皮。
這把獨屬於雪域王者的座位,他的父親、他的祖父,都曾經坐過。
而現在它屬於他的哥哥——那個言而無信的男人。
許久,打殿外傳來有力的腳步聲,打斷了措侖的沉思。
是瓚多來了。
男人一進殿,便雙臂張開迎接自己的兄弟:「歡迎。」
措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