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憐子篇(六)(第1/1 頁)
我僵直的站在灰牆前,十分恐懼即將發生的事情:
秋日的落葉灑滿大地,微冷的秋風夾雜著恐怖的,邪惡的,荒誕的笑聲——
她們沒完沒了的笑,好像我就是那個笑話——其實也沒有錯,我就是那個笑話。不懂得說話,不懂得掙扎,不懂得反抗的笑話。
那幾個校服裡穿的花花綠綠,耳朵上釘的滿滿當當的小太妹,就那樣笑嘻嘻的直勾勾的盯著我,其中一個拿起了一個髒兮兮的盆,就往我身上倒——
我沒敢出聲,但垃圾桶的惡臭味,我噁心不已,甚至要吐出來。
可我卻膽怯地站在那裡,不敢說話,不敢反抗,看到我這樣子的膽怯,她們更加肆無忌憚,開始扇我的臉,把我踹在了地上,似乎是出了全身解數,來侮辱我……
地好冷啊。我癱坐在地上,不敢起來,低下頭。
“呀,怎麼樣?難道不服氣嗎?”
“我警告你,你要是看往外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你可別想著告訴老師,告訴家長,我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你想得美!我們背後都有人撐腰,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刺耳的嘲笑的聲音,諷刺的聲音,令我恐懼,厭惡。但我的懦弱卻像是釘子,釘住了我的百褶裙,讓我癱坐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們肆無忌憚的諷刺聲,如同一隻巨大的手壓住我的脖頸,把我摁在地上死死的,怎麼也掙脫不了。
垃圾的惡臭,泥土的腐臭,她們表達厭棄的吐的口水,便成了我此生無法忘記的夢魘。
等他們已經舒舒服服的發洩完了,帶著荒誕的笑聲和尖銳的口哨聲離開後,我才敢輕輕地站起來,才敢小聲的抽泣。
然後慢慢的,輕輕的,一邊哭著一邊往家走。
秋日的小洋房已經遠遠不及夏日的美麗了。但當我看到那充滿愛意的小洋房,心裡似乎有了一點安慰。
這些個月母親很忙,他出去錄歌,出去工作。
外公身體越來越差,它經常躺在床上不起。外婆總愛在晚上時與好友打麻將。
我很慶幸,當我這樣狼狽的回家時,他們都看不到我。
我害怕他們很擔心,你害怕他們著急為我解決,反而觸怒了那些可惡的撒旦。
我走進浴室,清洗著……當花灑拼命的噴著水,作出極大的水流聲;當浴室裡已經白霧瀰漫,讓我無法透過鏡子看見狼狽的自己——我才敢肆無忌憚的,放聲的大哭。
哭的天昏地暗,發洩著我在被欺負時無法發洩的悲怒和無奈。
呵,至於嗎?又不是一次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