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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感情總歸不一樣。有求必應談不上,卻也不想讓少年傷心。
措侖搖搖頭不肯說,一屁股坐在皮毯子上,隨手薅起上面的虎毛來。
「哎呀,禍害我的好東西作甚!」這是葛東巴月前年才從丕羅商販手裡高價換來的,眼瞅被揪下來兩根毛,漢子心疼得緊。
「我再給你打一張,比這個成色還好。」措侖這話倒是沒做假,他是個出色的獵手,送過巴東不少好毛皮。
「我可受不起。」葛月巴東知道他沒那麼多花花腸子,說話便也直來直去,「你老老實實回家去,向你哥服個軟,讓我少操點心,比什麼都強。哎哎哎,又搶我酒作甚?」
他叫喊的功夫,措侖早已經把皮囊拿了過來,仰頭灌了一口,被辣的眯起眼。
「你去過東齊,比我懂得多。那邊的人,是都會變臉術嗎?」少年有些迷惘的問,「前一秒高高興興,後一秒就不理人了。」
葛月巴東壓根沒聽清。他只顧著把酒袋子搶回來,咕咚咚喝的乾乾淨淨。直到一滴也倒不出來,才放下。
「你剛剛說什麼?」那漢子的鬍子上滿是嘀嗒的酒液,噴出濃厚的醺意,含混問道,「誰不理人?」
措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單是喃喃自語:「我好像生病了。她說再也不要見我,我的心裡就好疼。」
「你這是得了相思病,想女人了。」葛月巴東有點上頭,笑得連眼睛都快張不開,「說說,你喜歡那姑娘什麼?」
喜歡南平什麼呢?
喜歡她比羊奶還要潔白的面板,比小鹿還要機靈的眼睛,還是說話時的矜持模樣?
是,又都不是。
年少時的情竇初開大抵沒有源頭。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便能像火一樣燃燒起來。
「我也不知道。」措侖答不出來,「喜歡便是喜歡,看見一眼就喜歡。」
葛月巴東順勢躺在毯子上,一副要睡過去的模樣。
措侖有點沮喪:「可她要嫁給旁人。那人還有很多女人,根本不會在意她,她不會快樂的。」
無憂無慮的單身漢陷入了愛戀,像每一個初次墜入愛河的年輕人一樣,平添許多愁苦。
葛月巴東含混的說:「她想嫁給旁人的話……你搶過來不就完了,畏首畏尾算什麼男人。」
他翻了個身,又道:「不過漂亮姑娘多的是,你很快就會忘了她的。」
措侖在那漢子酣暢的小呼嚕聲裡,認認真真沉思起來。
他不大讚同巴東的言論。喜歡一個人,怎麼會隨隨便便就忘記呢。不過巴東倒是有一點,說到了他的心坎上,解了他的惑。
「原來我害的是相思病。」少年煩惱的想,「我愛上我的朋友南平了。」
理順了自己這條直來直去的線,剩下的問題似乎只有一個:怎麼才能讓南平也愛上自己呢?
公主自然是要嫁王族的,就是在雪域這種少規矩的地方,也斷然沒有嫁給獵戶的道理。南平屢次重複身份有別,想來這便是她趕自己走的原因。
措侖思前想後,幾乎枯坐到了酥油燈要熬乾的時候。最終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巴東老哥,我也不知道這麼做能不能行。」少年喃喃自語,「但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他似乎重新恢復了活力,拎起毯子幫熟睡的葛月巴東蓋好,然後闊步走出了氈房。
翌日清晨。
夕照寺迎接第一縷曙光之際,傳信的使者也登門拜訪。彼時南平還在酣夢之中,便被阿朵喚醒。
「殿下。」阿朵臉上難掩激動之情,話都說不全,「他來了,來了!」
「誰來了?」南平雲鬢低垂,似醒非醒的揉眼睛,總算從旁人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