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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差趕緊去通知廚房。
這頓遲來的晚飯很快就擺上了。
白雪嵐移步到小飯廳,見了這幾碟子菜,便依稀感覺這是宣懷風親手為他做的一樣,拿起筷子,大刀闊斧地吃了一番,那份滋味與眾不同。
又灌了兩大碗湯,看到碗底的蓮藕,忽然心裡一動,想起了賞荷會。
雖然借著賞荷會和宣懷風取得了很好的進展,但這事卻不能不仔細審查。
吃完了,白雪嵐叫聽差把宋壬叫過來。
宋壬一來,白雪嵐問,「賞荷會那次,宣副官私下送了幾張帖子出去,是哪個傳遞的,你知道嗎?」
宋壬濃眉皺起來,搖頭說,「這我不知道。宣副官出門,我跟得緊,要是在宅子裡,我就沒時時跟著了。總長,不然我以後在宅子裡也步步跟著?」
白雪嵐笑道,「算了,這樣跗骨之蛆似的,他非和我抗議不可。總要讓他喘口氣。不過,這事還是查查,那姓展的就是這樣招到屋子裡來的。」
宋壬說,「我去問問兄弟們。」
白雪嵐點頭。
宋壬出去一轉,不多會,回來了,見著白雪嵐就說,「大鐵牛說,前幾天他在大門站崗時,看見一個聽差從裡頭出來,叫一輛黃包車急著走。那傢伙神色慌慌張張的,大鐵牛就盤問了兩句,見他說是幫宣副官送東西,就放他走了。」
白雪嵐問,「哪個聽差。」
宋壬說,「是個叫傅三的。總長,要不要我處置一下?」
白雪嵐拿茶水漱了漱口,才淡淡說,「你看著辦。意思意思教訓一下就好,下手悠著點。這不是你們那死人活人躺一個坑的山東戰場。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閻羅王,只是給這公館裡的人都提個醒,不要整天偷偷摸摸地裡外傳遞訊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現在外面多少人恨不得我死呢。」
◇ ◆ ◇
天亮時分,宣懷抿才從外頭回到住處,一進門,首先就叫聽差準備洗澡水,痛痛快快把一身黏糊糊的汗給洗了,又仔仔細細把頭髮用外國香胰子洗了一遍。
展露昭正躺在床上,聽見他在屏風裡進進出出,一下子窸窸窣窣換衣服,一下子搗鼓這個那個,睡不下去,坐起來大不耐煩地罵,「大清早的,你浪個什麼勁?叫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宣懷抿說,「簡直是手到擒來。年亮富那下三濫,又貪財又好色,給他一張禮單,再加一個嬌滴滴的綠芙蓉,把他樂得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先讓他樂幾天。」展露昭冷笑道,「他現在只是濕了鞋子,等下了水,濕了頭,到時候老子叫他幹什麼,他就得幹什麼。」
宣懷抿說,「我和綠芙蓉說了,等她把年亮富哄服帖,讓他也嘗嘗我們的貨。」
展露昭提醒道,「你別陰溝裡翻船。記得把他癮頭吊足了,才下刀子。」
「放心,我曉得。」宣懷抿又說,「還以為稽查處處長怎麼難弄,害我小心翼翼,空兜一個大圈子。早知道年亮富這麼孬貨,我就不必巴巴地上年宅,送大姐這麼多禮,給大姐陪這麼多笑臉。本來還打算叫大姐幫我說兩句好話,結果大姐一句好話也沒說,年亮富自己就黏上來了。偏偏不走運,撞上那傢伙,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犯沖,他好久沒去年宅,就我去的時候,他就上門了。晦氣!」
展露昭頓時露出注意的神色,問,「你撞到誰了?」
宣懷抿說,「還能有誰?」
展露昭問,「他去年宅幹什麼?」
宣懷抿在他面前,向來很乖巧溫順,很是忍耐。
唯獨宣懷風,是一根帶刺的針,一提起他二哥,針尖上的毒汁壓不住地滲出來,帶著一股股不可言的抽疼,頓時帶出他滿腔恨意。
宣懷抿像受到威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