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董縣丞的面子(第1/2 頁)
孟雄與武松對視一眼,二人臉上同時露出鄙夷之色。只是二人鄙夷的東西略有不同。
孟雄想的是,董大山貴為一縣縣丞,居然自行上門尋吃食,真是跌了身份;武松想的卻是,董大山引客上門,又要做這個和事佬,可見張大戶已經用銀子將他餵飽了。
張福乾又來給孟雄與武松施禮:“孟縣尉、武都頭都是稀客,二位到來,真令蓬蓽生輝啊!”
孟雄笑道:“董縣丞賣的好關子,此時才知東家是哪個。”
張福乾引三人步入巷子,從一座蠻子門進了庭院,武松粗略看過來,這院落寬廣奢闊,比劉耀祖、裘錦堂家都大了許多,亭臺樓榭俱全,花圃假山錯落,在這清河縣中怕是難尋第二家了。
此時天冷,外面無景可賞,四人沿長廊直接進了正屋大堂,天還沒黑,屋內已明燭高照,僕役侍女肅立兩旁,圓桌大宴已經排開,都是些罕見的菜餚。
張福乾請董縣丞入了主位,自己在下首陪坐了,四人都是酒場老手,幾句場面話說過,觥籌交錯間,兩罈佳釀已入了肚。
武松只當這是尋常宴席,始終談笑風生,恬淡自若的神態讓另三人頗為詫異,這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武都頭?
張福乾又擠出笑容敬了兩輪酒,尋思著董大山怎麼還不開口。他的家奴縱火被擒,為了請董大山幫忙,足足送了六百兩銀子,非是他對家奴愛護,只怕這事牽扯到自己身上,因此不得不救。
董大山夾了一筷子焦酥黃金雞,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讚道:“哪裡請的廚子,竟有這般手藝!”
“廚子是清河本地人,原來在開封府一家酒樓做活。他家中無父母,只一個哥哥,上個月哥哥跌斷了腿,便回來照料,從此不走了。”張福乾道。
董大山用筷子虛點張福乾,笑道:“如此卻便宜了你。”
張福乾附和笑了笑,目光移到武松身上,道:“武都頭與賢兄也是骨肉情深,教人豔羨。前日家奴魯莽,衝撞了尊兄,真是罪過,我這廂給都頭賠罪了。”
武松陪了一杯酒,道:“張兄多慮了,那件事早已揭過,無需放在心上。”
董大山眉毛一跳,武松的眼裡真是不揉沙子,他輕咳一聲,將筷子在桌上一拍,道:“張福乾,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可知道你燒的是誰家的鋪子?”
張福乾一愣,誰家的?自然是劉寡婦家的,難道那兩個蠢貨記錯了店鋪?
“愚不可及!”董大山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道,“過了明年,劉家大姐就是武都頭的親嫂嫂了,你真是膽大包天!”
張福乾大吃一驚,心裡已將董大山八輩祖宗罵了一遍,你若早放個屁,我見了劉寡婦都繞著走,哪裡會尋她晦氣?他卻不知,董大山也是今天才從關衙役那裡強問出來的。
“哎喲!”張福乾叫了一聲,起身到了武松身前,“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都頭千萬恕罪,明日我便與劉大姐賠罪去!”
武松笑道:“張兄何罪之有?都是那兩個家奴胡作非為。”
張福乾唯有苦笑,家奴若被判重罪,必定咬出背後指使來,自己為難劉寡婦不是一天兩天了,真有心追查,滿街都是證人。想到這裡,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董大山。
董大山呵呵笑道:“武兄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張大兄幾時這般難堪過?看在我的薄面上,此事便就此了結,清河縣攏共這幾條街,低頭不見抬頭見——”
武松抬手止住董大山的話頭,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既做了都頭,便容不得不法之徒!孟縣尉,你說是不是?”
孟雄剛咂摸出滋味來,原來這是張大戶向武松賠罪呢,正打算好好看熱鬧,被武松叫到頭上,下意識道:“那是自然,王法無情。”
武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