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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視線觸及身邊之人,虞清嘉剩下的話驟然消失在唇間。慕容簷穿著一身黑衣,窄袖束腰,暗紋盤旋,將他勾勒得極為英氣。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張銀色面具。面具張牙舞爪,長耳獠牙,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帶著這樣一張面具無疑很嚇人,虞清嘉接連被震驚,現在愣愣地看著慕容簷,幾乎都不會說話了。
銀珠侍奉在竹簾外,她方才似乎覺得眼前一晃,然而裡面的燭火就滅了,銀珠以為是秋夜風大,吹熄了裡面的蠟燭。銀珠毫無所覺,大大咧咧說道:&ldo;小姐,燈怎麼突然滅了?奴婢這就來點燈。&rdo;
&ldo;不用。&rdo;虞清嘉趕緊朝外面喊了一句,隔著竹簾,能看到銀珠正要上前卻被喊住,她腳步沒有收回來,看著非常疑惑。
虞清嘉清了清嗓子,儘量用最尋常不過的語氣說道:&ldo;只是風而已,並不影響我彈琴,這樣半明半暗才有雅境,你不必進來了。&rdo;
亭子一半黑一半亮到底有什麼風雅的?銀珠不明所以,但是她腦子雖笨,卻勝在從不多管多問,既然六小姐說不用,那銀珠&ldo;哦&rdo;了一聲,就當真繼續待在外面。
將銀珠打發走後,虞清嘉壓低了聲音,悄悄問:&ldo;你怎麼來了?&rdo;
明明今日中午出門前才見過,可是現在眼前這個人卻叫虞清嘉不敢認。慕容簷容貌昳麗到雌雄莫辯,平日虞清嘉習慣了他那張臉的衝擊力,很少注意其他。現在慕容簷用一張極為囂張可怖的面具將容貌覆住,一身黑衣肅殺,手臂修長,上身筆挺,從肩到背再到腰身勾勒出一條極其好看的線條。他僅是簡簡單單坐在這裡,無聲的殺氣和威壓鋪陳而來,高貴凜然,教人不敢逼視。
虞清嘉也被這樣的氣勢震懾住了。如果不是因為方才那個聲音太過熟悉,虞清嘉決不敢認這就是慕容簷。也是此時,看不到慕容簷的臉,虞清嘉才發現原來他的身姿亦極其好看,雖然頎長清瘦,可是無論是他的手臂還是脊背,都在無聲彰顯著主人的力量。
虞清嘉那聲&ldo;狐狸精&rdo;再也喊不下去了。因為她那個不靠譜的爹,虞清嘉先前一直覺得慕容簷是女子,整天&ldo;狐狸精&rdo;&ldo;狐狸精&rdo;瞎叫都習慣了,後面突然得知慕容簷其實是個男子,虞清嘉理智上知道了這件事,潛意識裡還是把他當自己人。可是現在這一刻,虞清嘉無比清晰地認識到,慕容簷並不是女子。他和自己完全不一樣。
若是慕容簷最開始就以這幅裝扮出現在眼前,即便虞文竣拽著她的耳朵喊,虞清嘉也不會將慕容簷誤認為女子。他一身白衣靜坐在陽光下看書時,美得讓人驚嘆,然而等他換成黑衣,用面具遮住面容,骨子裡的英武殺伐之氣便撲面而來。
慕容簷並沒有回答虞清嘉的問題,僅剩的一豆燭火搖曳,在他的銀色面具上映出明明滅滅的光,將他的眼睛映襯得幽黑深致,不可見底:&ldo;她有問題,前後兩次彈琴的不是一個人。&rdo;
等反應過來慕容簷口中的&ldo;她&rdo;是誰,虞清嘉心神劇震。她因為知道系統的存在,所以能看清虞清雅的真面目,可是慕容簷一點資訊都不知道,他怎麼敢篤定地說虞清雅有問題?
虞清嘉問:&ldo;為什麼?&rdo;
慕容簷語氣淡淡,修長的手指無聲地從琴絃上拂過:&ldo;人在經歷一些事情後,比如家道驟落,鋃鐺入獄,曲風詞風都會因此大變。但是無論如何變化,手指的一些習慣卻不會改。她方才奏的兩支曲子,手上沒有任何多餘動作。&rdo;
慕容簷說的簡略,可是虞清嘉已然聽懂了。人在彈琴時即使刻意糾正,手指上如何按弦,如何勾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