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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他還試著跟白昕交流,但無論他說什麼問什麼白昕都報以獸類的低吼時,袁北便知道這時無論說什麼都是徒勞的。聽白昕之前的意思,他變成這樣大概是因為那個唐代的古墓,墓裡到底有什麼東西居然能克製得住他?換句話說,能克製得住白昕的,該是多麼驚人的力量!
但話又說回來,聽白昕的口吻,他應該來之前就知道這個墓裡有不利於他的東西,卻依然接下了這筆買賣……不……袁北不覺搖了搖頭。從一開始,他對白昕的說辭就有所懷疑,更兼他一路上模糊不清的夢境,雖然還捋不順因果緣由,但直覺告訴他,白昕此行不但並非受人之託,只怕跟程徽脫不了關係的。
對了,程徽!袁北很恨地拍拍腦門,怎麼把她給忘了?雖然白昕之前叮囑過他絕對不準給程徽打電話,但事已至此,除了程徽他真的不知道該找誰求救。想到這,他當即摸出手機準備撥號,卻沮喪地發現手機在這個山區訊號壓根就收不到訊號。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袁北幾近絕望地看了看完全失去理智的白昕,他身上只有一些對付小鬼怪的符咒,憑他的這點能耐要想讓白昕恢復意識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程徽在這裡的話……袁北腦子裡忽然閃過程徽抱著貓形的白昕的樣子,一閃而過的念頭立馬點醒了他。
從表面上來看,白昕現在確實是失去了意識,可他卻沒有因為失去意識而變回原形。那麼只有一個解釋,或許他現在並不是徹底的被控制了,至少還能控制住自己不至於化形。袁北看看錶,一點零七分,正好是一天中陰氣最重的時刻。剛才問他時間的白昕應該還是清醒的,莫非,只要等到天亮,陽氣旺盛的時候他就能擺脫控制了?
這樣的想法給了袁北一定的安慰,反正他也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也沒有在夜間的山道上開車的勇氣,更何況車裡可能還呆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山裡的夜風很冷,颳起來跟刀子似的利,袁北把白昕拖到車左側靠後稍微背風的地方,自己在他身邊坐下。
折騰完一切,袁北的身心都已經極度疲憊,但這一天接收到的資訊量實在是過大了點,他只覺得腦子都快要被塞爆了,再加上陰冷的山風颳得他根本睡不著。
從來沒有覺得黑暗這麼難熬,這一天發生的事像過電影般在腦海中過了n遍,但大大小小的謎團讓他覺得自己腦容量嚴重不足,已經沒辦法有條理地分析問題了。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熬了半宿,天快亮的時候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居然坐在副駕上,白昕和昨晚一樣,在矇矇亮的晨光中將車開得飛快。他恢復意識了麼?!袁北一個激靈,猛然睜開眼睛,人跟裝了彈簧似的從座位上蹦起來,倒嚇了白昕一跳。
&ldo;你幹嘛?&rdo;
&ldo;昕哥,你……&rdo;袁北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回答他的是一連串獸類的低吼。
&ldo;你先睡會,我沒事。&rdo;白昕輕描淡寫地說,看也沒看他一眼。
袁北搖搖頭,這麼一鬧他還能睡著就有鬼了!不過看著白昕的樣子倒像是果真恢復了正常。只是經歷了一晚上的折騰,白昕此刻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特別,袁北不覺仔細打量起他來。這時,第一道陽光已經從山間露了面,淡金色的光芒透過車窗射在白昕身上,映得他的頭髮眉眼看起來都浮現出一層淡淡的金色。
對了!袁北心裡一跳,難怪他覺得白昕樣子奇怪,原來是他的毛髮在陽光下居然開始褪色,方才還是烏黑的頭髮,此刻已經呈現出新雪一般的銀白。他這個樣子,和十四年前,程徽&ldo;死&rdo;去的時候幾乎一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