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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峰沒再接茬,別冬心裡有幾分說不出的難受,江沅說得對,他們總歸是冷峰的父母,有觀念上的分歧,但沒有仇恨,不該這樣,但他也說不出什麼話去勸冷峰別這樣,即便再親近,那也是男朋友的父母,不是他的,怎麼處理這關係,不應該他來指手畫腳。
當代藝術館在另外一個區,這一整個片區藝術館林立,還有個標誌性的大煙囪,許多人在這裡看展,拍照,露天就有人做行為藝術,別冬好奇地看著他們,江沅開玩笑說:「都是些瘋子。」
不知道怎麼,別冬覺得這個藝術區的人跟梨津的人很像,都很……不拘一格,這麼一想,他又覺得自在了點,也不覺得自己身在其中像個異類了。
「虹」美術館已經在做展陳,作品冷峰已經提早空運了過來,他們走到最中心的那間展廳,外牆上已經貼上了大大的海報——「春夏秋:冷峰個人雕塑作品展」。
海報是冷峰自己做的,名字也是他取的,直到這會別冬才知道這展覽叫「春夏秋」,江沅一怔,下意識就問,那「冬」呢?
冷峰一笑,正逢邵其華走出來,見到他們說:「冬在裡面啊。」
原來如此!江沅恍然大悟,不得不感嘆這名字取得妙,任誰見了這海報都會問,那「冬」呢?而後便知道,所有的「冬」都在裡面,每一件作品都是「冬」。
江沅沒見過這些作品,展陳還沒完全做好,正在做布光,他一件件看過去,越看越心驚,而後看著冷峰半天說不出話,邵其華跟他們一起,問江沅:「小江總,你覺得阿峰這組作品如何?」
江沅現在跟邵其華也偶有業務來往,兩人相熟,怔愕過後,江沅疑惑地問:「阿峰,你這一年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草,怎麼特麼就突然成大師了?」
冷峰還沒說啥,邵其華率先哈哈大笑,眼神卻滿是欣賞與欣慰,他看著這些作品,點頭說:「看來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它們是寶貝,有眼光的都知道。」又拍了拍冷峰的肩:「阿峰,準備好,你要火了。」
「還真是,」江沅也幫腔:「真特麼要火了。」
別冬聽了這些,心裡覺得真高興,他滿是驕傲地看著男朋友,冷峰也看著他,眼中全是溫柔,他對江沅說:「如果沒有小冬,我什麼都不是。」
江沅這回沒回懟說你特麼硬給我塞狗糧,而是嚴肅鄭重地點了點頭:「我也認為是這樣,小冬是你的福星。」
一個人有了真正的愛情,打通了五感,體驗了情慾,再把這些情緒轉移到創作中,技術便不再重要,情感已經足夠給作品注入靈魂。
江沅感嘆:「看來我與成為大師之間,就差一個愛人。」
一群人又笑起來。
展覽開幕在三天後,下午冷峰得留在這兒盯布展,展覽方案是他做的,但到了現場還是得根據實際情況做調整,以及每一個細節他都得盯到位,他怕別冬待著無聊,就讓江沅帶他去藝術園區四處轉轉,看看別的展什麼的,但別冬哪兒也不想去,就只想跟他一塊待著,他也不嫌無聊,覺得看一場展覽是怎麼做出來的也挺有意思。
江沅不得不服氣,說:「兩個大男人,談戀愛談成連體嬰兒……阿峰,你就說你,說出去誰信啊?」
過了會,邵其華帶了一個人過來,看起來有點年紀,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斯文儒雅,很有氣質,那人一進展廳,江沅原本懶懶散散的樣兒都收了起來,眼中冒出驚訝,上前一步:「呀,邱館長您怎麼來了?」
來人便是虹美術館的館長邱寫意,也是登虹市美術家協會的副會長,邵其華給冷峰做引薦,幾人交錯互相握手,邵其華還特地介紹了別冬,別冬根本沒見過這種場合,慌亂地也跟邱寫意握了握手,邱寫意倒是溫和地看著他,說:「原來你才是這場展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