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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冷峰果斷地說：「先回酒店。」

就算今晚不得不回家一趟，冷峰也要先把老婆安頓好。

到了酒店，江沅停好車，跟冷峰說：「我就在這等你吧，一會送你過去。」

冷峰猶豫了下，點了點頭說聲「謝謝」，從後備箱拿了兩人的行李，跟別冬上去房間，邵其華有心，特地給他們定了一個高樓層的大床房，能看見大半個城市夜景，兩人進房間打量了下，冷峰問別冬：「還喜歡嗎？」

他替別冬拉開靠牆的窗簾，那裡有一整面牆的落地窗，登虹市高樓林立的夜景撲面而來，別冬被狠狠震撼了下，而後說：「喜歡。」

梨津的古城牆上，他們也曾見過古鎮的除夕燈火，但跟此時所見的景象完全不同，那麼多的燈，那麼高的樓，銀河一樣環繞著他，流動的車流人群都匍匐在腳下，別冬心裡對繁華城市的敬畏之心又隱隱升起，誠然他在電視和電影上見過這樣的城市，但身處其間，用自己的雙眼這麼近地去打量，是完全不一樣的。

片刻後他催冷峰回家，說：「峰哥，你爸媽還在等你，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已經過了十點，冷峰真不想這個時候扔下別冬自己回家，正想要不給家裡發條訊息，就說明天回，然後手機關機，管它會不會世界大亂，好好跟老婆待著過了今晚再說……剛想著手機就又響了，接通後冷山輝毫無感情地問：「到哪了？沒開車吧？我讓老王過來接你。」

老王是冷山輝的司機，冷峰於是說：「不麻煩，江沅送我過來。」

「嗯，知道了。」

冷峰嘆了口氣，算了，回就回一趟吧，不然今天一晚上不得安生，親了親別冬說：「你先睡，一會我就回來了。」

「好。」別冬站在門口看著冷峰一直走到走廊拐角，看不見了才進屋。

人走後，別冬突然覺得心裡就空了一塊，很神奇，在梨津的時候他們也並不總粘在一塊，白天兩人該幹嘛幹嘛，工作都是分開的，有時候中午冷峰也不來司放這兒吃飯，一天七八個小時不見面是常事，但這會冷峰剛走開，別冬就不習慣了。

可能因為身處異地，別冬想，這城市太龐大了，大到可以把自己吞噬，只有冷峰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車裡，江沅問冷峰：「要不要我陪你回去？有個外人在，老爺子也不好發火。」

冷峰輕嗤：「發火？他要發什麼火？大半夜的非把我叫回去就為了跟我發火？」

「你看你這態度，就你這樣回家你倆保準吵起來……」江沅可太瞭解這對父子了，他還挺揪心。

「沒事，」冷峰不以為意：「我回去是我的責任，不是為了培養父子感情。」

唉，江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車開到冷峰家小區外，冷峰說：「你就別進去了，登記太麻煩，我走進去好了，你先回去吧。」

「不用我等你？從這兒叫車回市區可不好叫。」江沅說。

「你回吧，一會我叫車或讓王叔送我。」冷峰朝他揮了揮手：「謝了啊。」

大晚上的，冷山輝在家還穿著可以見客的衣服，跟夫人周採薇一起在客廳等著冷峰，見到冷峰進來，冷山輝還沒什麼表現，周採薇倒先紅了眼眶，他不是冷峰的親媽，在原配夫人早年病逝後，她才續弦進了冷家，那時冷峰才十歲，算得上是她一手帶大的，後來也沒生育，跟冷峰的關係比那對親父子要融洽得多。

冷峰叫了聲：「爸，媽。」周採薇拉著他的手絮絮說著「可算回來了」……

三年沒見，父親老了些許，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人心非草木石頭，他並不是毫無感慨。

但這感慨還沒完全發酵出來，就被冷山輝的冷哼打斷了，他冷冷地打量了一會兒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