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感傷離別(4000)(第2/4 頁)
崔長君頗有幾分相似的面容,更是泣不成聲。
昔日崔府受難,小姑母由於已經嫁去了李家,得以逃過一劫,而大姑母是公家、孃家都受了罪責。
崔穆容看著姐姐因為日夜為人縫補,而渾濁的雙眼,更是痛悔自己沒有幫上忙,眼睜睜看著姐姐與侄兒、甥兒在北疆過苦日子。
其實不管是崔昭容,還是崔澈、裴秀,都沒有責怪小姑母袖手旁觀,至少在最初被髮配的時候,崔穆容還是時常接濟,是崔長君、崔鏡玄等人真的參與了叛亂,這才在李元儉的要求下,與孃家斷了聯絡。
崔穆容也有自己的家人,她不敢再與真的犯下謀逆罪的孃家有所牽扯,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那時候,別說照顧,甚至沒人敢沾染崔澈等人。
這也是崔澈為何感激北疆的袁姓財主能夠給他一份放羊的活計,提供一個茅草屋讓他與裴秀棲身。
崔穆容在一大家子的勸慰下,終於止住了哭泣,大夥坐在正廳,嘮叨著家常,直到天色將黑,小姑父李元儉才下值返家。
李元儉,本名李華煬,字元儉,以字行於世,其母出自太原王氏,是北魏中書侍郎,齊州刺史王延業之女,祖父為北魏中書監,長社侯王瓊。
王瓊生有四子,後裔被稱為四房王氏,佔據了整個太原王氏的半壁江山。
李元儉的長姐李月靜嫁太原王氏子弟王修。
二姐李昭明嫁清河崔氏子弟,北齊太子太僕崔拯。
三姐李昭相嫁北齊給事黃門侍郎,范陽盧氏子弟盧思道。
四姐嫁北齊陽夏郡太守,滎陽鄭氏子弟鄭蘊。
五姓七族之間的關係網,由李元儉一家,就可窺見一二,也難怪到了唐朝,皇帝都得下詔禁止他們彼此通婚。
李元儉時年三十六歲,看樣貌是個美須公,但氣色並不好,當然不是因崔澈等人登門拜訪而不悅,想來是身體有沉痾。
崔澈等人躬身行禮,李元儉對待他們的態度頗為和善,尤其是崔澈。
李元儉之父李蒨之在北齊文宣帝高洋時期就被冤殺,仕途多得岳父崔季舒的提攜,受他照料,對待崔季舒唯一的男丁血脈,自然另眼相看。
至於當初禁止崔穆容與孃家來往,也要怪崔長君等人居然真的摻和了高思好的叛亂。
想想崔季舒,歷侍高歡、高澄、高洋、高殷、高演、高湛、高緯,為高家盡心竭力近四十年,卻只是勸阻高緯往晉陽,便被說成是漢族官員相約謀反,以謀逆罪被誅殺。
無罪都能受戮,李元儉一家又怎敢與崔澈等反賊後裔接觸。
詢問了崔澈等人此次西行的意圖,得知是要往關中游學,李元儉大加讚賞,認為崔澈年僅六歲,便立志向學,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一番話說得崔澈臉蛋微紅,自家事自家清楚,什麼立志向學,不過是打著遊學的幌子而已。
當然了,真到了長安,還是得尋一位良師,認真求學,肚子裡沒有墨水,抄詩都沒有底氣。
小姑父原本打算也讓幾個兒子同行,但五位表兄弟知道他身體不好,堅持要留在身邊侍奉,李元儉無奈,也只得將他們留在晉陽。
崔昭容提出為李元儉診脈,她雖是婦人,但自小隨崔季舒學習醫術,崔澈當時的風寒便是由她治好。
只是李元儉推辭,可禁不住妻子崔穆容的催促,便將手腕翻給了崔昭容。
崔昭容診過脈,臉色肅然。
反倒是李元儉看得開,笑道: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都是常態,無需耿耿於懷,但求每一日都能與家人相聚,共展笑顏。”
想來這些年他已經看過不少大夫,也得到了太多消極答案,已經看淡了生死。
但無論如何,氣氛還是沉悶了許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