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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是真的。

顏濃濃想了想，雖然猶豫，但還是壓低了聲音，&ldo;阿七姐姐，有件事情只有行政院的人知道，顏泗鬱在家說漏了嘴，所以我先告訴你‐‐你最近要當心。&rdo;

林積抿了一口粥，挑起一側長眉，示意她繼續說。顏濃濃便說：&ldo;我們知道你是生意歸生意，但有些人想清黨想瘋了，在那些人眼裡，大臻就是&l;財路不正&r;。顏泗鬱說他們在準備過幾天選個日子突擊嚴查海關，拿幾隻出頭鳥開刀。別的他雖然沒說，但我覺得大概還是在揣摩檢閱使的意思，萬一曹督軍也赤化，大概不會樂見其成。所以你最近要是還跟他們有船運的生意，就……&rdo;

她越說聲音越低，林積早就笑得往椅背裡一靠，把調羹擱下，又隨手揉一把她的頭髮，讓她看自己滿屋子的檔案，&ldo;你們寫詩還得有主義呢，生意更是沒法歸生意。早知如此，大臻就該只伺候北平津門，不該把手伸到廣州和奉天去，可惜如今人人都穿慣了大臻的平價布，這要怎麼收斂？不過錢也賺夠了，真到那一天，我扛一箱金條上船跑路就是了。你收收心，好好談戀愛。&rdo;

顏濃濃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時氣得埋頭吃飯。林積又說：&ldo;你是怎麼上來的？大臻人多眼雜，你以後再來找我，去側門開專用電梯。&rdo;

顏濃濃鼓著腮幫子點頭，吃完抹嘴就跑，摸到電梯處下了樓，然後一拍李煥寧的肩膀，&ldo;李經理，你老闆叫你上去開會。&rdo;

李煥寧立即抱著船運單上去，林積正在喝咖啡，問他：&ldo;有風嗎？&rdo;

&ldo;那棟樓裡上下已經洗了好幾遍牌，現在還是綏靖占上風，就等檢閱使的意思。如果西南三省跟他們站在一邊，放手對日本人視而不見就是眼皮子底下的事。……老闆，不如問問三少。&rdo;

參謀本部被商界視作形勢的&ldo;晴雨表&rdo;，一點口風都價值連城，但關霄自己不關心時勢，更是從來很少在她面前談這些東西，林積也從不單獨在家裡見生意場上的人。林積笑道：&ldo;李經理，越到這時候，越不能破了規矩。&rdo;

李煥寧只好低下頭，&ldo;是。&rdo;

果然大臻當晚就收到行政院的臨時傳書，幾個警衛兵催得很急，李煥寧不放心，親自送林積去政府大樓。高侖是臨時調查委員會裡跟林積最熟的，就在樓下等她，一路告訴她：&ldo;大小姐，這次千萬要當心，裡面都是您往日不大熟的官員，我們廳長也在。&rdo;

林積笑道：&ldo;熟不熟倒是次要，看不懂帳才要緊。&rdo;

高侖笑著搖搖頭，全當她說胡話，&ldo;是因為日本商會拍了電報，說有人蓄意擾亂市場，所以今天港口嚴查船隻，查出來大臻在往北邊運呢料，都是軍用規格。我知道大小姐是生意人，可是眼下這個環境容不下這樣的生意。特案特辦，殺雞儆猴，軍校牽頭臨時成立的委員會，什麼人都有。有的人你認識，還有的是經濟委員會新調來的。&rdo;

那批貨是東北民間商會訂的，商會跟日本商會的芥蒂由來已久，東北又早就亂了，既然是軍用，去處自然不消多問，日本人介意的恐怕並不只是市場。高侖提點了這麼幾句，但其實都是林積早就知道的，一時把手袋交出去，又笑著謝過搜身的警衛向內走，裡面的人首先喝了一聲：&ldo;誰讓你進來了？&rdo;

林積回頭道：&ldo;李經理，你先下班好了，這裡一時半會也沒有結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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