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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rdo;他順手又開啟一瓶汽水。

關霄握著汽水瓶的樣子格外像個學生，指骨分明地掐握著玻璃瓶纖細的腰，表情有點冷，大概知道她要問什麼。她也看了關霄一會，還是開口道：&ldo;是誰給我下的藥？&rdo;

林積從不把自己的事放在別人手裡處置，何況她從來就是個刨根問底的人，並且睚眥必報，手段又狠，商場上那些人起初看不出，以為她女流之輩好欺負，結果後來在金條上吃盡女流之輩的苦頭，在她面前也都十分老實，平時在酒宴上對著交際明星開的玩笑，如果她在，那些話就講不出來。這件事就算關霄能揭過去，她也不會輕易鬆手。

關霄毫不意外她會問這個，回答她：&ldo;酒保，死了。&rdo;

那個藍眼睛的摩洛哥酒保第二天就被人發現縱慾過度死在家中，床單上墊著半盒濃黑的劣質煙膏，卑微的死狀和高貴的藍眼珠沒有一點相符之處。那是間名副其實的陋室，屋頂還在滴汙水，為了遮蓋脫落的牆皮，牆上貼滿了gigolo舞男、男明星和女明星的畫報，風華妖冶的笑容全都浸了水。陳雁杯因為人紅，畫報還被銷售商上了色，所以殷紅的嘴唇還在嬌俏地笑著，臉卻被汙水泡得裂開，場景不可謂不詭異。

人死如飛灰，再要去查背後是誰指使，也無跡可求。

林積想起陳雁杯還跟那個酒保跳過舞，還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麼枝節，不免心中煩躁，丟開書去沖涼。結果回來一看，關霄還沒走，盤腿坐在沙發裡看她的偵探小說，頭也不抬地問她：&ldo;你今天怎麼回事？&rdo;

他沒看林積，但林積的聲音像是有些疑惑，&ldo;今天？我不是挺給你面子的麼？&rdo;

關霄丟開偵探小說走到了門口，又轉回來問：&ldo;一會頭痛一會開劇場，你拿什麼糖？&rdo;

她正擦著頭髮，水汽燻得臉頰暈紅，眼底的柔光似笑非笑，側臉說：&ldo;我還真沒有。三少今天客氣，不想請的人也來了，不讓來的人也請了，想必心情好，我就坡下驢罷了。&rdo;

關霄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ldo;我還真不是，你回頭就知道了。&rdo;他說完這句話，&ldo;砰&rdo;地摔門走了。

林積第二天又沒去公司，因為陳雁杯送來戲票，是她資助的話劇團的新戲。導演是陳雁杯以前的男朋友，所以陳雁杯生怕尷尬，叫她一起去捧場。

她一向不喜歡把&ldo;改天&rdo;之約拖成人情，於是打電話給顏濃濃，&ldo;小朋友，看話劇嗎？&rdo;

顏濃濃歡天喜地地隔著電話線親了她一口，電話那一端，顏泗鬱說：&ldo;哎，你一個小姑娘家，跟男朋友在電話上全不害臊，我聽著耳朵都疼。&rdo;顏濃濃喊了回去：&ldo;顏廳長，你不要亂說話，阿七姐姐又不是我男朋友。&rdo;

顏泗鬱笑道：&ldo;咦，你有男朋友？巴黎男朋友？爸爸不會法語，要是不能給女婿講論衡和漢書，他可要不高興的。&rdo;他搶過電話，&ldo;阿七，你可把她看緊了，她要是不找中國男朋友，務必通知家父揍她。&rdo;

林積笑道：&ldo;好說。&rdo;顏濃濃在那邊氣得跺腳，繼續喊：&ldo;我有中國男朋友！不要你管！你再說我就揍你兒子！&rdo;

顏濃濃向來就十分熱鬧，林積想起就發笑。下了車走進劇院大堂，侍者剛迎上來拿走她的大衣，就只覺腰後一緊，被人抱了個滿懷。顏濃濃仰著小臉，塗了個十分誇張的紅唇，笑嘻嘻地問她：&ldo;阿七姐姐，好看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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