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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ldo;有條件？你說！&rdo;

結果林積劈手就沖他的脖子拍了一巴掌，拉著他的下巴把他扯到眼前，鼻尖抵鼻尖地警告他：&ldo;你吵我睡覺。昨晚再一，現在再二，如果還有再三，我就把你鎖進地窖裡，哭破喉嚨都沒有人跟你玩，記住了？&rdo;

關霄天生熱鬧，平生最怕怕沒人理，真的嚇得點頭，&ldo;記住了。&rdo;

林積很滿意地把他放開，把兔子摟進懷裡，揮揮手，&ldo;出去，關門。&rdo;

叔伯們從那時開始慢慢地知道三少原來怕大小姐，加上關倦弓看重，林積那時是真正眾星捧月。但凍瘡這種東西癒合得極慢，長在林積身上就是慢上加慢，關霄那時候喜歡戳她手上的凍瘡玩，不過只敢趁她睡覺的時候戳，一直戳到開春才完。

衣香鬢影推杯換盞的夜晚徐徐到濃時，那老太太大概也覺得在大臻門前賣凍瘡膏不大明智，收收攤子便要走，關霄如夢初醒，跳下臺階去買了兩盒，又回到門前站著。

人來人往，他頭頂鮮亮如蔥，不乏認識的人體貼地拍拍他，&ldo;三少辛苦，顏小姐好興致。&rdo;他就點點頭，心裡暗暗盤算如果他是林積，可能就在對面找個房間看馬戲，只是不知道林積看多久的馬戲才能消氣。

李煥寧都快要等得睡著了，但大臻的規矩嚴，他斷然不肯真的睡著，只好從視窗裡爬出來招呼關霄，&ldo;三少，您還回府嗎？回哪邊？&rdo;

關霄在一地流離明光中瞪了他半天，最後頭頂冒火地把他拽出來，自己鑽進車裡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q：明天還日狗比三少嗎

a：日，親自日

☆、破曉歌

遷鄉、鎮州、蘇南全都下了雨，別處的冬天應該是結束了，金陵卻還沒有，攝山山道上仍留著那場雪的遺蹟，灰灰白白地堆在路邊。路燈漸次後移，頭頂的明星穹廬都在旋轉，關霄從沒見過這麼無窮無盡的山路，直到山頂上那座白石建築進入視線，他又覺得心裡一沉，因為燈全都黑著，李煥寧說&ldo;回哪邊&rdo;，可能只是因為林積在別處買了房子。

關霄慢慢把車停下，老用人打著呵欠迎出來，&ldo;大小姐？大小姐都多少年沒有來過了。&rdo;

他點了點頭，&ldo;不用忙，我進去打個電話就走。&rdo;

客廳裡還放著上次聚會沒喝完的洋酒，關霄撥開酒瓶，拿起電話，又不知道要往哪打。猶豫之間，屋頂上隱約傳來細碎響動，老用人開門把自己養的貓放出去，迷迷瞪瞪道：&ldo;屋子老了，有耗子，放貓就好，三少不必理會。怎麼戴一頂綠帽子？&rdo;

關霄今晚再也不想回答這種問題，旁顧左右而言他道：&ldo;我去樓上睡覺。&rdo;

油光水滑的黑貓扭著屁股往樓上挪，他索性踩著貓的腳步跟上去，但那貓一轉過走廊就沒了影，他跟了幾步，又聽樓頂上似乎傳來幾聲喵喵的叫聲，不像貓撲耗子，倒像耗子跟貓琴瑟和鳴似的。

他在原地默了半晌，突然跑到窗邊，拽住窗框一卷腰腹，輕而易舉翻身上了屋頂，腳底卻心不在焉地一滑，一塊紅瓦嘩啦啦地溜了下去，大概落進了枯草裡。

關霄叫了一聲：&ldo;阿七。&rdo;

林積坐在屋頂上，聞聲回頭。

穹廬避無可避地罩住人間，漫天都是細碎的星子在閃，夜風撕扯著她的髮絲向東去，遮住唇角，也遮住眼眸顧昐之間的威赫倨傲，直到她抬手拂去遮擋，露出明珠美玉般的面孔，沖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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