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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強求他們去陪談不來客人，這是隋南屏要上來跟林積說話的意思。劉媽有些為難，林積只好拍了拍他，&ldo;下去。&rdo;

關霄蹭地翻回身去瞪她，眼睛裡寫著兩個隸書大字，&ldo;叛徒&rdo;。

林積只好說：&ldo;我不換衣服，我餓了。&rdo;

關霄這才乖乖溜下床去廚房偷點心。林積繼續抽了兩口，只聽隋南屏在門口笑道：&ldo;喲，大小姐現在抽菸都不躲起來了？&rdo;

隋南屏一向把她當個能拆開賣的玩意，更別談敲門了。她吐出一個煙圈，笑道：&ldo;怕你看不見，特地開窗給你聞聞。&rdo;

隋南屏徑直走進來拉開她的衣櫥，口中道：&ldo;你就是賤。抽菸、喝酒、汽水，這些東西沾都不能沾，你以為你還有幾年好年輕？年紀一過，身材立刻就垮掉，拿什麼拴住男人？&rdo;

林積把菸頭甩開，坐起來說：&ldo;別動我的東西。&rdo;

&ldo;你的東西？你的東西不也都是我給的。&rdo;隋南屏在裡面翻了一會，只覺除了一件小時候穿的月白褂子，再除了讀書時穿的藍衫黑裙、打網球穿的運動服和騎馬裝，其他能穿出去見人的全是西式衣服，不是像男人就是露胳膊，一時心下煩躁，叫用人立即打電話去叫裁縫來，又叫人拿來她自己的衣服。

動靜雖然不大，但林碧初早就覺得不對，見隋南屏去了這麼久都沒回去，連忙趕來勸：&ldo;阿七想穿什麼就穿什麼好了，不就是件衣服？&rdo;

雖然是結義姐妹，但若是按春明班裡的輩分算，隋南屏應該算是林碧初的師叔，林碧初的年紀比隋南屏輕得多，剛把春明班定在金陵，盤下一家戲院來。那天她穿著紅白交錯的細水波紋旗袍，容貌像桃花一樣鮮亮動人。

隋南屏指著林碧初說：&ldo;不就是件衣服？碧初，你登臺的時候就這樣上，然後同臺下的人說&l;不就是件衣服&r;？行頭行頭，一步行差踏錯都抬不起頭，哪有人像她這樣？來日嫁過去，別說衣服，一支口紅一句話都要留意當心，這才哪到哪？&rdo;

林積笑道：&ldo;不就是件衣服。隋老闆是穿上衣服就演戲，可難不成旁人個個都要陪著隋老闆登臺？&rdo;

隋南屏冷笑了一聲，&ldo;別當我看不出來，你不就是想把這婚事攪黃了嗎？想都別想，要不是我拉下臉來演戲，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家祠堂裡當童養媳呢。你的婚事黃了我樂意得很，你當我想替你跟外人賠笑？只是誰不知道你大小姐出手闊綽，一張手就是成千上萬，自己又不找男人養，難不成還想在鋒山府賴一輩子？&rdo;

這兩個人吵起來，林碧初慣例是插不進話，索性上前來整理一塌糊塗的衣櫥。林積看了一會她的背影，居然又笑起來，&ldo;我不會賴在鋒山府的，那五千塊也會還給碧初。但我的事，你是別管了。&rdo;

隋南屏氣得發抖，&ldo;我是你媽媽。&rdo;

林積完全不是賭氣，十分認真地說：&ldo;有些人就不配當媽媽。&rdo;

隋南屏背過臉默了一會，再轉回臉來，俏麗細巧的瓜子臉上竟落下兩行淚痕，&ldo;我欠你什麼了？難道世上只有別人為你好，沒有我為你好？你打小沒有父親，你拿這個怪我，可最疼你的不就是媽媽？媽媽不就是想讓你嫁個好人家嗎？那是一省的督軍，你嫁過去就是少帥夫人，金山銀山太陽月亮要什麼沒有，偏偏要出國去受罪？&rdo;

林碧初拍了拍她的背，只見林積起身把煙盒打火機揣進兜裡，急得問道：&ldo;阿七，你又做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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