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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積搖了搖頭，&ldo;碧初，隋老闆的苦肉計看了多少年，你也不嫌膩。這要是在鋒山府外頭，我這裡，&rdo;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ldo;早就捱了兩巴掌了。她嚷了多少年要做督軍夫人，結果爸爸偏偏不做督軍，她就成天擔驚受怕金陵要破鋒山府要倒，現在又要把我賣了，她來日好當督軍的丈母孃，有什麼意思？媽媽，你倒不如自己嫁，我看曹家奶奶倒很捧你的戲。&rdo;

隋南屏哭得抽噎起來，&ldo;誰賣你了？我是為你好。&rdo;

她一哭，林積就更加煩躁，&ldo;得了，媽媽，你這輩子賣就賣了，我是不會的，你別想了。&rdo;

林碧初急得給下人使眼色叫他們找三少來，林積理都不理，戴上眼鏡，信手拿過風衣挽在手裡就要走，隋南屏氣極了，看也不看拿起書桌上的字典就砸了過去，書脊硬角正砸在林積後腰上，又&ldo;咣當&rdo;落地，書頁散開，拉丁文字母灑了一地。林碧初一下子愣了，鬆開手推了她一把，&ldo;姐姐！&rdo;

隋南屏咻咻喘氣，仍舊指著她，&ldo;你踏出這個門就別回來。&rdo;

林積低頭看看滿地的書頁，又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大概想說這是她的臥室門，最後只告訴林碧初：&ldo;碧初，你拿這個怪她做什麼，她都不記得。&rdo;

林積走下旋轉樓梯，正碰到劉媽帶裁縫上來，劉媽說：&ldo;大小姐去哪裡？這不是要做衣服嗎？夫人拿了您上次拿回來的料子，大小姐怎麼又要出去？這料子……&rdo;林積腳下不停，回頭吩咐道：&ldo;給三少。&rdo;

家裡的車子都停在後院，她不想再繞回去一次，就從前院出門，一路都是荷槍實彈的衛兵，擦槍的打靶的吃饅頭的，見了她就立正挺胸，&ldo;大小姐。&rdo;林積點點頭，從他們推開的大門裡側身出去。街上都是人，黃包車夫跑得非常快，車把上的小風車轉得五彩斑斕，停在她面前問：&ldo;小姐坐車嗎？&rdo;

林積這才想起沒有帶錢，搖搖頭，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其實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只是走了一會猛一抬頭，發現自己原來是按著上學的路走的，已經走到了三明巷，巷子很窄，但是人來人往，因為裡面那家雲吞店生意熱鬧。

兩三年前她還沒出國，在聖若瑟女中讀書，有一陣子城裡格外亂，又常有一幫人在三明巷閒逛，一到傍晚就在女中邊上晃來晃去，沖女孩子們吹口哨。校門一開，不在一個學部的顏濃濃已經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林積本想問她跑什麼，但同座的女生拉著她的袖子不肯走，&ldo;林積，我們一起出去吧。&rdo;

她便想到最近的事，於是帶著那女生走出校門，果然迎面就是一陣口哨。

車子就在門口，林積拉開車門讓女同學坐進去，讓老龐送同學回家。老龐說：&ldo;大小姐，你呢？最近城裡可亂得很，你……&rdo;

林積抱臂笑道：&ldo;你看那是誰？&rdo;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快樂！給奶關霄買一大盒大白兔奶糖

☆、少年聽雨歌樓上

校門外有不少青幫混混逡巡，也有不少年輕人圍著鬧事。老龐轉頭一看，立刻就笑了，&ldo;大小姐，那我先回了。但是三少還小呢，您也當心把他打壞了。&rdo;

關霄那時混得最兇，學校的老師打電話來，說他常帶著同學們逃課去玩，不過他功課好，又從小就在軍中養成的野性子，關倦弓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不鬧出格就不找他的麻煩。而且那時候關霄是少年心性，關倦弓很清楚自己絕不能動手，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