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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誆著吃過了幾副虎狼藥,雖然停得及時,但在路上就已經有小產的跡象,血出得太多,聲氣漸弱,面白如紙。林積對這種事一竅不通,只好去請遊輪上的醫生,有個富家小姐暈船,正在看診,林積正急得冒火,加價數倍要醫生跟自己先走,結果那富家小姐比她的脾氣還大,口角三兩句,扈從擰起一隻藥瓶從她頭上砸了下去。玻璃瓶在頭部撞碎,一路下劃,連背上都劃開一長道血痕。
林積滿身是血地被關在海員船艙中足足兩天,手腳緊緊縛著,傷口大概發了炎,因為神志越來越模糊,心裡卻火急火燎,不知道碧初怎麼樣了。等到輪船抵港,四周越發靜無人聲,直到外面傳來幾聲槍響,艙門被一腳踹開,一個穿軍靴的年輕人大步走進來,凝視了她一會,抽刀割斷繩索,她&ldo;砰&rdo;地脫力摔了下去,始終看不太清,但知道是關霄。
那時軍校儼然已經成了黨爭的棋盤,關倦弓從不讓關霄進軍校。她當時想不到太多,只覺得關霄穿上軍裝竟然陌生得像個大人。
船艙外的海聲沸騰如煮,十幾雙軍靴整齊劃一地踏過船板,同時停在門前。關霄紅著眼睛把發燙的槍口抵住林積的脖頸,大概很想衝著這副喉嚨扣動扳機,但最後畢竟沒有。關霄只是很殘忍地告訴她:&ldo;你不信我。&rdo;
對林積而言,山會倒,人會走,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東西從來就不可靠。林積選了帶林碧初走,林碧初一死卻輕如鴻毛,抵不過父亡家散的仇恨,關霄就讓她變成第二個林碧初。
從那以後金陵人都說她靠著曹禎戎挾制了鋒山府,可沒人知道這個聲名赫赫的異姓長姐也是鋒山府中三少的禁臠,日日夜夜地被他切成小塊,無聲吞嚼。關霄對她甚至不是報復,只是漠然地享受而已,就像她只是一件骯髒的死物,隨取隨用,綿綿無期。
就像那個少年從沒向她捧出過一顆赤子之心。
發燙的槍柄逐漸下移,輕佻地撩開裙角。林積悚然一驚,猛地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手指被他攥著握住了槍柄,槍口猶是熱的,劃過發顫的腰腹移向下,猛地帶著火硝氣味穿透身體。她疼得仰起脖頸,汗津津的腰肢艱難拱起,掙扎道:&ldo;阿霄,別……&rdo;
關霄卻突然發了狠,只聽清脆的一聲機械響聲,他開啟了保險,把她的手指放在扳機上,控制著讓她自己推送,&ldo;你叫我什麼?&rdo;
槍口隨著手指被他握緊一次次貫穿,林積只聽得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臟腑幾乎要滾出喉嚨,聲音早已啞了,身體不能自控地痙攣顫抖。她僵硬的手指按在扳機上,關霄又問了她一遍:&ldo;你叫我什麼?&rdo;
她合上眼睛,&ldo;三少。&rdo;
林積以前從來不用去想關霄的心思,因為關霄從小就粘人,就算她被煩得跟關倦弓告狀,他也還是什麼都跟她說。後來她被關霄這麼扣了五年,漸漸學會看人臉色,關霄的逆鱗她多多少少摸得準,有一些字眼不能招惹,比如關倦弓,比如林碧初,再比如&ldo;阿霄&rdo;。
她的腰又開始痛,卻覺得那股奇異的熱度逐漸散去,清醒重新溜了回來,又疼又鬱熱,在冰涼的瓷磚地板上發抖。就像有些飯店賣的猴腦,明明眼睛還在轉,頭骨已經被敲開一個洞,滾油淋進,眼睜睜看著微笑的食客敲骨吸髓。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積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醒著,只覺得被劈開的劇痛一路蔓延上脊椎,整個人驀地繃緊了,手指遽然失控,向著扳機壓了下去。下一瞬,只覺得內裡一空,握槍的手被死死握緊拎到頭頂,劇痛緩慢散去,關霄拽住了她的長髮,怒吼道:&ldo;你想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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