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第1/3 頁)

林積又讓李煥寧私下去找曹禎戎，自己也沒有回辦公室，轉身便上車去五渡港。昨天百歲公司倉庫裡的是十幾箱槍械配件，是嚴查中的嚴查，她叫人把那些配件和正常的貨物混在一起，一箱箱裝上船，自己便插著風衣口袋在碼頭邊默然等待。

五渡港是重要出海港口，一直有總務廳的眼線，雖然昨晚被關霄清得七七八八，但時局緊張，很快就捲土重來。不過半個多鐘頭，高侖便匆匆趕來，先吩咐手下看住了林積，隨即將一船貨物清點一遍，最終搖了搖頭，跳下船來走到她跟前，&ldo;我提醒過大小姐，這條以武犯禁的路沾不得。&rdo;

林積沒有要否認的意思，甚至還挑了挑眉，&ldo;提醒？我從前倒想老實做生意，可高處長一會派青幫，又一會派水匪，把人逼上梁山，這叫提醒？可見不能以武犯禁，便要跪著做人，做根牆頭草，才有底氣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我不過是‐‐&rdo;

高侖接話道：&ldo;不過是覺得天下姓什麼還不一定罷了？&rdo;見果然林積微微一笑，他也十分惋惜，&ldo;大小姐骨頭硬，該跟三少學一學的，可惜。事已至此，我也幫不了什麼，冒犯了。&rdo;

眼上蒙著黑布，但實在多餘，因為林積原本就不辨東西南北，只覺得下車後走了一陣，先是上臺階，又是下樓。她胳膊被架著，難免走得踉蹌，那些軍官走路又極快，她走到一半就崴了腳，幾乎是被拖下臺階，最後解開黑布時也稍微粗魯，她的頭髮被扯得一痛，那個子小小的軍官什麼都沒說，拉過她的手腕腳腕綁緊，轉身走了。

屋內遍佈著某種酸腐的臭味，林積的雙眼適應了一會光線，才勉強看清，原來是一間無窗的暗室，卻亮著熾白的燈，照得室內如同盛夏白晝，水泥牆壁上鉤掛著不少陳舊的器具，各自斑斑沾血。她苦笑了一下，&ldo;生意我也認了，高處長這又是圖什麼？報私仇麼？&rdo;

高侖在擦槍，那把槍幾乎不曾用過，被擦得鋥亮。他也笑道：&ldo;哪有什麼私仇，大小姐想多了。三少玩世不恭，常說&l;辦差而已&r;，卑職也是這樣，大小姐讓該見光的人見了光，自然領了行政處罰便可以回去，卑職也不必違心動傢伙，就算功德圓滿了。&rdo;

手腕上的皮帶扣裡不知道浸著誰的汗，鹹津津的刺得手腕面板發痛。她轉了轉手腕，&ldo;我做我的生意，有人買，我便肯賣，高處長要讓誰見光，我如何知道？&rdo;

高侖笑著把水杯湊到她唇邊，見她不喝，又拿了回去，把一張匯票抵到她跟前，&ldo;生意？林老闆會做這樣賠本的生意？&rdo;

他神色間滿是試探，林積跟他對視一陣，直看到高侖胸有成竹，篤定地認為那匿名的匯票就是她發出去的，才無奈慢條斯理道：&ldo;我叫府公一聲爸爸，蔣仲璘既然是爸爸的學生，他們家有事，鋒山府不該幫襯一二麼？&rdo;

高侖冷哼一聲，&ldo;我也是看著大小姐跟鋒山府鬧掰了的，別的不敢說，心裡欽佩得緊，見大小姐走了歪路，難免想提點一二，怎麼卻左耳進右耳出？&rdo;

林積竟然認真地看了他一眼，&ldo;高處長如今又是要提點什麼？我們生意人不比政客心細，一時想不到，請高處長再提點一次。&rdo;

高侖兩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極近地端詳了她一陣，似乎覺得有些可惜，用了些力，把椅子轉了個方向，讓她看著蜷在牆角里的一具青年的屍體。

&ldo;再心細，也抵不過人命堪易摧折。大小姐，你看，人命簡單得很，隨手一弄，誰知道哪裡錯了，一口氣上不來，說死就死了。我們要的人，大小姐儘快拿出來便是。何況大小姐打小體弱，我們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