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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吱忍笑應下。
劉嬸挎著一籃菠菜遞給胡吱:「我剛從菜園摘的,不值錢,圖個鮮嫩,給你們家添個菜。」
「那怎麼好意思呢?」胡吱婉拒。抵不過劉嬸的再三熱情,笑吟吟收下。
胡吱圓臉清眸,逢人三分笑,讓人無端升起好感。劉嬸越看越是喜歡,見胡吱衣著粗陋,丈夫不用說了,是村裡知名的傻子,再看一眼四面漏風的破土房,又憐惜地嘆口氣:「司家不做人!你父母也是狠心催的,讓你嫁過來。過幾日就要穀雨春種,司空不頂事,這裡裡外外還得你一個人操持。播種累得很,到時候,我讓我們家老頭來幫你。」
春種?種稻子?是也。農家人都是春種秋收,以米糧換銀錢過日子。
司空那恨不得見人就鑽進地縫的性格,確實做不了生意,當不得大官。如今,也只能先讓他一日三餐溫飽。
胡吱對春種的事上了心,開始細細詢問哪裡買種,又如何播種等等問題。劉嬸一一耐心解答。兩人聊了一盞茶功夫,劉嬸告別離去。
劉嬸走後,司空長舒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他蹲得腳麻,手撐著土灶,抖腿緩解。
面無表情的人腿抖成篩子,畫面過於好笑。胡吱不客氣地笑出聲。
這個小哥兒太易笑了些。司空鬱悶地想,不明白哪裡可樂。他揭開鍋蓋,沸水中漂浮著棕紅色毛蟲似的植物。盛了兩碗,將其中一碗遞給胡吱,然後自顧自地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吃起來。筷子只有一雙,他得用,不可能給胡吱。
「這是毛蟲嗎?好噁心。」胡吱嫌疑地咦一聲。
司空解釋道:「楊樹掉下的花序,可以吃。」
他只帶足日常所用,卻沒帶吃食。楊花序,窮苦人家常用來充飢。他一早收拾完院落,便撿了一鍋花序洗淨,用作早食。
胡吱放下裝滿菠菜的挎籃,端起碗,順著碗邊抿了一口,汁水清爽微苦,好喝!
伸出舌尖想要夠碗中的花序,卻總被花序順著碗邊逃跑。胡吱舔了舔唇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司空手中的一根筷子,挑著吃。花序從筷子滑落,總是挑不起來。
司空以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不會用筷子?」
胡吱待人處事很是溫和有度,可怎麼連普通的楊樹花序都不識得?甚至不會用筷子。
他哪知道胡吱是一個剛化形的小妖怪,三百年裡,除了隨著福神去了趟天上星河,便只在深山裡呆著。對於人類的習俗習慣,也只是聽師父說過,不曾見過用過。
胡吱一頓,可憐兮兮地垂起雙手,眼睛眨啊眨:「手不幸傷過,精細的活從此做不得,就連筷子也使不得了。所以,你不要趕我走嘛。我無父無母,蔣嫂會把我再次賣人,我一個除了長相可人,就什麼都做不得的美人廢物,肯定會被人家厭棄,當成生崽的母豬。嗚嗚嗚嗚……你可憐可憐我嘛。」
胡吱說著說著,豆大的眼淚掉落,淒悽慘慘慼慼,哭得委委屈屈,仿若離了母親的娃娃。
司空心下一軟,沒想到胡吱如此可憐。只是這人確實不像農家子,孰真孰假,司空心中存疑。
他沉默許久,久到胡吱都快哭不下去了,才緩緩說道:「暫且留下吧。」
「合該如此。」
胡吱內心歡喜,瞬間化雨為晴,趾高氣揚地圍著司空打了個圈:「我一會兒的功夫就贏得了鄰裡的喜愛。如果沒有我,你上哪去得這麼鮮綠的青菜?如果不是我打聽,你可就錯過一年一次的春耕了,只能喝西北風……」
胡吱圍著他轉圈,嘴中喋喋不休,司空又開始犯心慌。對於天性自閉的人來說,壓迫感太強。
胡吱舔掉筷子上殘留的汁水,抬了抬下巴:「餵我。」
司空:???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