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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拿毛巾要給我擦擦臉,我說不用,都是泥,待會到外面洗個免費的淋浴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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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好意思呢,要是倩妮給你擦呢。嫂子笑著說。
我低下頭,沒說話。
“那你屋怎麼辦?”
“我的屋子屬於無可救藥型的,跟荷蘭一樣,地平面低於海平面,怎麼堵都堵不住。”
“你晚上怎麼睡呀?要不你睡倩妮屋吧。”
“到時再說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對了嫂子,你看那些花,要是你屋裡放不下就放到我那吧,否則準被淋壞。”我指著門前小花圃裡那些倩妮種的花對嫂子說。
嫂子望著我,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既關心又憐憫,她說:“陸寒,做什麼事都不要太執意了,否則會很難過的,一些事情如果是不可能的就忘掉吧,別在上面花費太多的精力,你還小,所以你別怪你大哥,好嗎?”
我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我也不想聽她說這些,於是就轉身出去了,在大雨中一盆盆地把倩妮的花搬到我屋裡,倩妮愛她的花,我也一樣。嫂子則久久地站在屋裡望著我。
那天晚上,我屋子裡的積水已經可以養金魚了,我把能搬的東西都搬到床上,電還沒來,我靠著牆坐著點上一小根蠟燭,看到我的鞋像一艘艘帆船般漂在海面上,在海洋的盡頭,是倩妮的花,就這樣,我枯坐一夜。
盛夏之殤(7)
十五。 “嘟嘟”,聽筒一遍遍無望的重複著,我只有疲憊的放下,第二天整個一上午,我不知在穎河閘旁邊的這家電話超市給倩妮打了多少電話,但她的手機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聽,不知是怎麼了,為什麼沒有回來,讓我心亂如麻,我又不知她家裡的電話,我更不敢問林峰了,在煩躁之餘,我突然想起柳柳,也許她們知道。
在“棋牌王”專賣店外面。
“柳柳,你知道倩妮什麼時候回來嗎?”
“倩妮?難道她沒給你說過,她不會再回來了嗎?她要回老家結婚了。”柳柳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驀地,我的心好像被什麼咬了一下,不可能,倩妮決不會騙我,這一定是她們之間開的玩笑,她答應過我會回來的,於是我就裝作很平靜得說:“喔,你這有她家的號碼嗎?我有些事情要跟她說。”
“有,你等會,我給你抄份。”
我站在“棋牌王”外面等柳柳,街道上人來人往,很熱鬧。
過了會,柳柳出來了,把倩妮家的號給了我,但同時又遞給了我一封信。
“這是梅子前天走的時候,讓我給你的。”
“梅子走了?我怎麼不知道。”
“哼,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早幹嘛呢。”柳柳突然氣呼呼地說,說完就轉身回去了。
中午在外面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去了,關上門,躺在床上,拿出梅子的信。
“陸寒,你讀信的時候我也許正在在南京的一家醫院治病,不過其實治不治都已經沒多大意義了。
我在初二的一次體檢中被查出患了一種很嚴重的病,我偷偷地聽醫生對我媽媽說我不會活太久的,後來我就不上學了,爸媽願意讓我過我自己喜歡的生活,每天靠各種藥來維持自己的生命,不過,因為得了病,我發現自己好像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我最大的遺憾是碰著了我該愛的人,但是卻沒有一段真愛,我看過一本書,那上面說這樣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為什麼不能可憐我來愛我呢?不過我不會再想你了,我也不會再回回來了,因為你從不會想起我…。。”
我捧著信,梅子那梨花帶淚的面孔彷彿就在面前,讓我也禁不住潸然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