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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管他。

&ldo;錢差得多了。&rdo;周瀾放下筆，他怎麼算都只夠一個人的船票和生活費，而他還要解決昂貴的學費，何況他還想帶著他娘一起走，周家其他的人他都不惦記，但是娘得帶著，娘年紀大了，需要安穩的生活，所以他需要在國外再買套房子，起碼租一套像樣點的房子，還得僱人個伺候，錢哪夠呢。

&ldo;少爺，我們以後還能見麼?&rdo;杜雲峰悶頭心事重重的滿屋子轉，像被抽得垂頭喪氣的雪裡站。

周瀾放下筆，溫和地拉過凳子：&ldo;雲峰，來&rdo;

杜雲峰吊兒郎當的走過來，縮頭縮腦的騎著凳子坐在對面，周瀾正了正臉色：&ldo;坐沒坐相。&rdo;

杜雲峰直了直背。

兩隻大海碗擺在桌子上，周瀾拎起罈子倒滿，端起送到杜雲峰面前：&ldo;我敬你!&rdo;

突如其來，讓杜雲峰摸不到頭腦，端碗看看酒，又看看周瀾。

周瀾一飲而盡，自從到了黑鷹山，他就酒量就見大，沒人敢灌他，就杜雲峰總給他喝點，就像抽菸一樣，日積月累，也教會了。

碗見底，亮給杜雲峰看，手背一抹嘴角，周瀾眼裡帶笑：&ldo;雲峰，我若真有兄弟，也好不過你，你對我好，我謝謝你。&rdo;

&ldo;我對你好是應當應份的。&rdo;杜雲峰盯著周瀾，若有所思，一仰頭喝了酒，他說的是真心話，無論是因為他爹，還是因為周家乾娘，還是周瀾本身，杜雲峰都覺得對周瀾好是天經地義的。

周瀾是個情緒不太外露的人，一向有節制，唯獨對著杜雲峰能說點靠心近的話，碗碰碗，半罈子酒很快就下了去，周瀾甚至激動的摟住杜雲峰的脖子，另一隻手的手指貼著自己嘴唇，神秘兮兮的說：&ldo;其實你就是我哥，你不懂……你別搶我碗，別叫我少爺，以後叫我慕安，&rdo;他勾著杜雲峰晃來晃去，要不是杜雲峰坐的穩，他能晃到地上去。

杜雲峰的臉也紅了，酒勁下，只感覺太陽穴蹦蹦跳。

他半駕半摟著對方，任對方毛茸茸的腦袋在自己下巴邊上拱來拱去，他的酒量好，還沒醉，總覺得這喝的是一場離別酒，騰出一隻手端著酒碗沒滋味的喝著。

周瀾嘟嘟囔囔的嚷著：&ldo;我要是足夠有錢，就帶你一起走，到哪都帶著你，只怕你自在慣了不肯啊&rdo;

杜雲峰皺皺眉頭，雙臂摟緊，自言自語：&ldo;你要是凍傷治不了該有多好。&rdo;說著把臉埋到對方的頭髮裡，閉上眼睛。

周瀾扭了一會便睡著了，乖孩子一樣攤在懷裡，杜雲峰低頭，捏著他的下巴看了又看，湊近了鼻尖貼著鼻尖，似有似無的對著嘴唇嘬了一小下，抬起頭，舔舔自己嘴唇，嘆了口氣。

&ldo;我這樣待他，他恐怕知道了要生氣。&rdo;他想著，然後抱起周瀾放到炕上。

夜裡，他又跑到了三當家屋裡，燈一黑，衣服一扒，他滿腦子都是周瀾的雙眼皮和尖下巴。

自從上次之後，他就讓三掌櫃給宋書棟留了熱炕睡，那幾個總撩飭他的小嘍囉，被他叫到屋裡，當著宋書棟的面，一言不發的挨個踹了一頓鼻青臉腫，全程只說了一個滾字。

推開門，宋書棟正在洗腳，兩個小白腳丫子水裡盪著，蠟燭光都碎在腳盆裡。

杜雲峰一言不發的走過去，死人一樣倒在炕上，想抽支煙，摸來摸去也沒帶，就直勾勾的望著屋頂，也不言語。

不一會兒，就覺得腳一熱，宋書棟扒了他的襪子，把腳按進熱水盆。

&ldo;幹嘛?&rdo;杜雲峰坐起來，眼睛發紅，盯著宋書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