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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跟著他到哪,跟著他幹嘛,杜雲峰沒想明白,他來不及想,他只知道現在不能跟丟了。
直到進了大煙館,周瀾流著眼淚鼻涕抱著寶貝似的抬起煙槍,杜雲峰突然明白了,這幾個月,他就是這麼糟踐自己的。
周瀾在隔間裡雲裡霧裡的吸,杜雲峰無力的靠在隔間門外,他雙手抓進頭髮,順著牆根蹲下,頭埋在兩個手臂之間。
他寧可自己身上被生割一塊肉,都不想周瀾碰這個催命的東西。
從煙館到鼎昌飯店,周瀾走得身心俱疲,杜雲峰跟得垂頭喪氣。
周瀾很累,從裡往外的累,他誰都不想理,只想睡到床上,最好睡死過去,就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
杜雲峰自詡腦子還挺好用,可是對付周瀾這樣性格脾氣,他竟然想不出辦法。他想解釋當時他是沒辦法才氣走對方的,可是對方根本一句讓他講話的機會都沒有。而且,就算解釋了,周瀾信麼?
周瀾腳步沉重的沿著旋轉樓梯拾階而上,到了門口,他掏出房門鑰匙開門,眼角的餘光裡,杜雲峰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畏畏縮縮的不敢靠近,周瀾知道,現在只要他肯呼喚一聲,對方都會馬上飛奔過來。
但他沒有,他利索的開門,進門,關門,上鎖,毫不猶豫。
杜雲峰愛跟就讓他跟去,跟不下去了就自然不跟了。
你是你,我是我,你跟不跟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周瀾摸到牆壁上的開關,按亮了燈,脫掉風衣,丟向沙發,然後整個人直挺挺的跌進沙發裡,伸手鬆了松領口,雙腳蹬了幾下想要脫鞋。
鞋帶系得很緊,本來今天打算開完槍逃命的。
他疲倦的彎腰,解開皮鞋帶,胡亂的蹬開鞋子,脫掉西裝外套,順勢就躺回沙發裡,想睡,連去床上的力氣都懶得用了,西裝蓋過頭,他蜷縮深陷在涼涼的皮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門外靜悄悄,無人敲門,無人說話。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周瀾醒來,外面依舊黑,房間裡的燈大亮著,他爬起來去倒水,一股急火,他的嗓子毫無徵兆的發病了,痛的好像咽喉處塞了一個硬核桃,咽不下去,吐不出來,他想喝水。
暖瓶底朝天的搖了搖,竟是沒水了,他拎著空暖瓶開始咳嗽,咳到蹲下來,臉埋到臂彎裡,幾乎喘不上氣。
所有人的人都和他作對,連個暖水瓶都不爭氣,他猛地站起,朝地上摜出暖水瓶,嘭的一聲碎了滿地銀白。
杜雲峰在門外,他沒走,無聲無息的坐在門口黑暗裡,隔著門他聽見裡面劇烈的咳嗽聲,碎裂聲,緊接著是周瀾啞著嗓子講電話的聲音,讓茶房給送開水。
不一會響起了敲門聲,周瀾邊咳邊光著腳去開門,他渴的快冒煙了。
周瀾光顧著繞開碎裂一地的水銀玻璃膽,開門時也沒看門外的服務生,低頭再次小心翼翼的去繞開那堆鋒利的銀屑,從桌子上拿過水杯,再轉身回來,面對了拎著暖水瓶的杜雲峰。
周瀾一愣,杜雲峰倒沒停頓,行雲流水的接過水杯,倒滿,轉身將水杯和暖瓶放到旁邊的茶几上。
杜雲峰低著眼睛,雙手下垂,他現在不敢強行去拉扯對方,只是沮喪而堅定的說:&ldo;我有苦衷。&rdo;
房間裡安靜的可怕,周瀾點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點頭,也許純粹是氣得抖了,隨即他仰頭皺眉,咬了咬牙。
再低下頭時,啞著嗓子說了一句:&ldo;好,你不走!&rdo;隨即一聲冷笑:&ldo;我走&rdo;
他幾步走到沙發前拎起西裝,又回過身,趿拉上兩隻沒系帶的皮鞋,風風火火的要往外走。
&ldo;大半夜,你去哪?&rdo;杜雲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