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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明看到,把他的拳頭輕輕卸開,與他十指緊扣,說:&ldo;竇澤,別怕。&rdo;他挨著他躺下來,兩人臉對著臉,霍司明想親他,卻不敢,只是伸手輕輕撫了他的臉頰,慢慢說:&ldo;我母親是中葡混血,年輕時很漂亮,靠姿色度日,按現在的話說,就是外圍女。&rdo;
他說了一句,竇澤便睜開眼看他,聽見他繼續說:&ldo;我父親,你見過的,幾十年前黑白通吃,情婦無數,我母親在一個荒唐的派對裡與他過了一夜。&rdo;
&ldo;發現懷我的時候,她肚子已經大了,出生後我聽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l;早知,當初就應該落仔&r;。&rdo;霍司明學這句話時是用粵語,他的語調很慢,講話沒什麼感情,像在講別人的故事。&ldo;我小時候吃百家飯長大,自記事起,就常常在租屋門口聽到她為別的男人做服務,她當時只有二十二歲。&rdo;
竇澤微張了嘴,有些驚訝。
&ldo;後來我母親不知怎麼染上了毒癮,家裡的角落時刻散落著用過的針管。白若安當時是我鄰居,他爸是毒販子,販毒給我媽,貧民區這種事很常見。&rdo;霍司明抬眼,看見竇澤似乎面露不忍,湊過去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說:&ldo;如果你不想聽,就不講了。&rdo;
竇澤搖了搖頭,抓住他的手,握了握,說:&ldo;你繼續講。&rdo;
霍司明便繼續說:&ldo;……後來白若安他爸不知怎麼死了,他就經常跟著我混。再後來,我媽毒資緊張,不知怎麼又聯絡上我爸……&rdo;霍司明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這時他眼裡才流露出一點悲傷。&ldo;但她其實不確定,我到底是不是霍家的孩子。那天夜裡,就是這樣的天氣,我跟白若安打劫了別的孩子回家,我媽說要帶我出去吃好的。&rdo;
竇澤的心揪起來,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霍司明的肩膀,想安慰他,霍司明卻沒什麼反應,似乎沉浸在了那個雨夜裡,繼續說:&ldo;當時白若安也一起去了。我媽把我們拉到碼頭,我遠遠看見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那兒,幾個穿黑衣服的保鏢撐著傘站在車旁,我媽就推著我對他們說,我是霍家的孩子。&rdo;
&ldo;有個保鏢讓我過去,我媽不讓,說要先給錢,才叫我認祖歸宗。她手裡不知道從哪兒藏了碎玻璃片,直接抵在我的太陽穴上,威脅他們要錢。&rdo;
竇澤伸手去摸他鬢角的疤痕,想起竇愛國做手術那天他說過的話,這傷口是他母親弄得。
&ldo;當時半島即將回歸,治安混亂。我只看見那個保鏢低頭在車窗那兒說了句什麼,再對上我媽的時候,他就抬起了手,噗一聲,她就倒下了,額頭留下個槍眼。&rdo;霍司明說那個擬聲詞的時候,發音很奇怪,甚至有些搞笑,竇澤聽在耳裡卻遍體生寒,他不敢相信這個時代竟還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撫著霍司明的臉頰,輕輕摩挲,想要解除兩人的恐懼。
&ldo;我和白若安都淋在雨裡,他低頭去叫我媽,我看著她額頭上的槍眼沒動。後來,我和白若安一起被帶上了車,見到我爸,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白若安,然後問保鏢,哪個是他兒子。保鏢說我是,他就摸了摸白若安的脖子,說&l;這個也挺好。&r;&rdo;霍司明的面板原本就白,此刻更白,竇澤坐起來,輕輕撫他的肩膀,說:&ldo;如果不想說,就別說了。&rdo;
霍司明在他懷裡搖了搖頭,繼續說:&ldo;當晚做了親子鑑定,我和白若安一起被帶回霍家,他們把我送到寄宿學校,白若安反倒留下了。&rdo;他抬頭看了竇澤一眼:&ldo;一直到我讀高中的時候,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