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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澤生早就出來了,穿著一身潑墨舞鶴的秋日衫,抱著幾幅空白的畫軸坐在馬車附近,他只有這麼幾樣東西,其餘馬車上滿滿當當的都是付景軒要帶的。
付二爺正蹲在馬車裡清點物品,點來點去,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車上該有的都有,就連方澤生掛在書房裡那把許久沒彈過的古琴都被他搬了出來。
那到底還缺了什麼?
付景軒盯著那把古琴看了半晌,忽而挑了挑眉,從車上跳下來,直奔方澤生身邊,猛地將他抱入懷裡。
方澤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怔怔地問:「你做什麼?」
付二爺眯眼一笑,「我還當是什麼東西忘拿了。」
「原來是這一件。」
「最寶貝的。」
第42章
付景軒當著方澤生的面向來口無遮攔,如今表明心意更是肆無忌憚,想親就親,想抱就抱,欺負他一個瘸腿殘廢躲無可躲,只得妄自臉紅。
啞叔多年沒有離開過方澤生的身邊,此時忙著處理家丁雜事,不便跟著,只得不放心地塞給他一個粗布荷包,讓他好好帶著。
付景軒挑開車簾見他憂心忡忡,安撫道:「周叔放心,由我看著方澤生,絕對不會有事。」
啞叔比劃:並非只擔心少爺,二爺也不可玩的太瘋,萬萬不可像年幼那般如脫了韁似的讓人擔心。
付景軒見他指著馬身大笑兩聲,而後擺出一派成熟穩重的大家公子模樣,「周叔對我的印象還留在兒時,如今多少年過去了?我早就翻了幾翻,大不一樣了。」
啞叔費力地從嗓子裡擠出一個「誒」字,比劃道:是老奴眼淺,即便如此,也要注意自身安危。
三寶抱著一兜糯米糕爬上馬車前室,坐在車夫身邊,脆生生道:「周叔您就放心罷,凡事有我和這位車大哥,您和周齊好好忙家裡的事,待我們後天回來捉幾隻秋日螞蚱給您炸著吃!」
啞叔聞言笑笑,對著三寶那張來到方家胖了兩圈的圓臉,揮手作別。
午後。
清風颯爽,霽色萬新,「踏踏」馬蹄迎著翠草新泥,一路邁上正陽大街,出了楚州城門,往郊外的曲山亭走去。
曲山亭並非一座亭子,如聿茗山一樣,是處地名,位於城外五里,以一條九曲十彎的盤山道得名。山道盡頭確實有一座亭子,只不過是後人為了應景單獨修建的,並非古蹟。
方澤生腿腳不便不能上山,付景軒便讓車夫順著官道一路走走停停,欣賞沿途風景。
沿途風光正盛,草木橋溪,農舍茶田。方澤生短了八年的見識,瞧見什麼都覺得新鮮,偶爾挑開車簾子看上一眼,斂回目光,便要在腦子裡過上兩遍,仔細回味。他斷腿的這些年只出過兩次門,第一次便是跟付景軒去東市酒樓送陶先知離楚,那時根本沒心思賞景,生怕付景軒收回了對他的心意,真的跑去南館尋歡。
第二次便是這次,付景軒就坐在他的對面,哪都沒有去。
想到付景軒,方澤生怔了怔,隨即面無表情地放下車簾,端坐在車軒裡。
付景軒從窗外扭過頭,剛想跟方澤生說話,就見他一本正經地板著俊臉閉目養神,似是對凡間俗世漠不關心,不禁敲了敲手中摺扇,驚喜道:「方澤生快看!這是什麼?這東西我怎麼從未見過?」
方澤生眉梢挑動,蒙在眼瞼下的眼珠轉了幾轉,沒有睜眼。
付景軒見他不上當,隨手捏著車簾子忽閃兩下,跺著腳急促道:「快看啊!到底是什麼?怎麼自小都沒見過?」
方澤生皺了皺眉,微微蜷起手指,沉吟許久,探著頭,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睛。
這隻眼睛不睜還好,一睜便瞧見付景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