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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昌儒不願埋沒她的才能,親自帶她走商,教她如何去做掌櫃。
姑娘感恩戴德,將整顆心全都撲在了方家的事業上,不辭辛苦,從不說累。
年復一年,她所掌管的鋪子越來越多,方家的外戚宗親嫉妒眼紅,前來說她鳩佔鵲巢,排擠她奚落她,她從不多說半個字。
那時,有一位愛慕她公子要向她提親,她只考慮了一會兒,便拒絕道,「我此生都願留在方家還恩,無論旁人如何看我,只要先生和夫人待我好,我便無怨無悔。」
她所求不多,只求方昌儒夫婦長長久久地待她好,不離她不棄她,不要將她趕出方家大門,不要讓她再置身寒冷的雪地。
只是好景不長。
那年,她接了一單生意,忙了幾天幾夜終將貨單上的茶品全數備好,卻在走貨的前一天,被方家的叔伯宗親押解著,送到了方家外宅的大廳裡。
方昌儒位於上首,謝君蘭坐在旁邊,盡眉頭深鎖地看著她。
她內心恐慌不安,不住地問是怎麼,才得知,她那單生意備錯了貨,給方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差點有損方家的名望。
廳堂上,儘是叔伯宗親對她的冷嘲熱諷,說她一個外姓村女,終歸成不了大事。她倒無妨旁人怎麼說,跪在地上不住地辯解,只求方昌儒能信她一次,卻沒想方昌儒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丟下那張貨單轉身走了。
善惡許就在那一瞬間。
她滿心了為了方家,換來的卻還是宗親的不斷排擠與方昌儒的不信任。她被宗親關在柴房思過,逼迫她主動承認那批貨品儘是她的問題,不僅讓她交出鋪面帳房的鑰匙,還要讓她卸任掌櫃的位置。
可她如何承認?
她從接手那單生意開始,貨單上麵茶品數量就從未變過,又怎麼可能備錯貨?她本就敏感多疑,甚至開始胡思亂想,猜想這一切儘是方家宗親的計謀,為了將她趕走,偽造貨單,嫁禍她。
她不住地向方昌儒夫婦喊冤,可方昌儒除了皺著眉頭看她,從未信過她一下字。
她不想再回到鄉下,不想離開方家,更不想放棄這些年盡心盡力打理的幾十間茶行。那些茶行都是她的心血,她為方家付出了那麼多,竟只因為一單生意就要將她所有的功勞全部抹殺?
她逃出柴房,本想再去找方昌儒解釋,卻沒想方昌儒果然還是姓方,竟在書房裡和方家叔伯討論著,如果將她打理的鋪子分給其他人。
王秀禾的回憶斷了,遲緩地眨了下眼睛,問道:「為什麼會這樣,我那時的貨單為什麼和這張不一樣?」
方澤生說:「那時跟你走商的僕人將貨單弄丟了,憑藉零散的記憶草擬了一份新的給你,你沒去檢查。」
王秀禾搖頭:「那這根本不是我的錯……你父親為何不信我……」
方澤生說:「父親那時沒有查明真相,如何當著眾宗親的面袒護你?」
王秀禾尖聲道:「那他為何不與我說明,就連你母親也對我滿目的失望!」
方澤生面無表情:「他們只是怨你不分青紅皂白便一口咬定宗親們誣陷你,而不去看看貨單真偽,從自身找問題。」
王秀禾拿著手上的那張貨單顫抖道:「那這張貨單又是從何而來。」
方澤生道:「自然是父親為你奔走,親自去正川茶樓幫你拿了底單,想要幫你開脫一些,證明錯不儘是你的。」
王秀禾猶如被自己蒙在了鼓裡多年,此時如夢初醒,怔怔道:「那你們查明真相為何不告訴我,你們為何」
撕啞的喊聲戛然而止,後宅的院子徹底陷入一片死寂。
方澤生靜默地看著她,抬了抬手,示意幾名茶工舉著火把,點燃了那座十萬擔的茶山。
頓時,紅光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