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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遠明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什麼深色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又變成了那副淡漠疏遠的樣子,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捕捉。
走過垂花門,兩人便按照慣例,一個回了她以前住過的閨房,一個跟著岳父去了書房。
看程遠明先前的表現,就知道他和傅荀去書房不可能是說些什麼,「我女兒今後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之類的話。
兩人進了書房,程遠明甚至連門都沒有合上,一副完全沒有私房話要說的樣子,他走進自己的書櫃,從旁邊的博古架上取下了一個長條的盒子,然後把他遞給傅荀。
「這個就當是我給世子的見面禮了罷。」
傅荀也沒避諱,當著程遠明的面就直接把盒子開啟了,裡面放的是一個捲軸,捲軸開啟則是一副《山居秋暝圖》,而落款則是劉彥之。
劉彥之是前朝畫家,以山水圖著稱,這幅畫不說無價之寶,也是價值千金了。
傅荀倒是有些不太相信他會為了一個不重視的女兒送出如此貴重的見面禮了。
「岳父這是何意,小婿實在是愧不敢當。」傅荀雖然名聲不算太好,但能在官場上混到現在,該有的禮數,該說的話自然是不會少的。
程遠明沒有回答,也沒有和他客套,反而是低聲唸了一句詩,「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這樣的場景是個人都會本能的覺得不對勁,何況是傅荀這種整日和各種案子打交道的,他低頭仔細看了看手裡的畫,幾筆勾勒的青山,淺淺的山溪,還有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山路,一個沒有打傘就這麼行走在山間的背影,似乎是被周遭的景色吸引,就這麼駐足抬頭望著遠處的山林。而畫的右下角配的正是程遠明剛才念得這首詩。
傅荀最近唯一和程遠明有牽扯的,除了娶了程寧外,就是那樁貪汙案了,他直覺這和那件貪汙案有關係,正想再問,卻見程遠明就像是剛才走了神,現在才清醒過來似的,露出了一個有些客氣的笑容,「見面禮也送了,我讓下人帶你去我女兒那裡看看。」
程遠明說完,就直接把外面候著的人叫進來了。顯然是不打算再和他說什麼了。
縱然奇怪,但傅荀還是把畫收了起來,也識趣的沒有再多問什麼,跟著下人就走了。
引路的是個小廝,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一直帶著他向西邊走著,越走四周便越安靜,周圍的景色也越荒涼。
程寧未出嫁前住的是最西邊的秋蟬院,院子是夠大,但在她住進去之前,幾乎是荒廢的,此時,傅荀站在秋蟬院的院門前,看著四周圍的景色,一陣冷風吹過,幾乎就要以為這是一處荒院了。
沒想到即使女兒已經嫁了人,程遠明這個父親也不願意做做表面功夫,把這座院子稍微修葺一下,他又想到剛才那副畫,幾乎就要懷疑那是程遠明故布疑陣了,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管不顧的人,有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小廝帶著傅荀到了院門口就停下了,院門緊緊閉著,他敲了敲門,朝裡面喊道,「劉嬤嬤,世子過來接小姐了。」
說完,便立在一邊,沒有進去的意思,還有些歉意的對著傅荀笑了笑,「世子見諒,小姐的院子,我們不方便進去。」
傅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實際上這小廝嘴裡說著這種冠冕堂皇的話,眼裡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顯然他們平時對程寧的態度並不恭敬,此時,恐怕也不過是在他面前做做樣子罷了,傅荀眼裡閃過一絲戾氣,又很快壓了下去。
第6章 夫君好
傅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一開門先露出的便是程寧那張大大的笑臉,她衝著傅荀喊了一句,「夫君。」然後又拉過旁邊一個老僕婦,指著傅荀道,「嬤嬤,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