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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夫人聽得發愣,腦子裡「兒子」「夫君」地攪成一片,她長了張嘴,半天后只憋出一句:「好孩子,你書讀得多、道理也多,娘不懂,只問一句——你有沒有辦法不讓你爹將那賤人接回家來?」
齊鳳舉在心中暗嘆,「娘放心,我這個長子的話,爹還是聽的。爹剛升了禮部侍郎,正該在公事上用心,弄這些事平白讓人說了嘴,得不償失。後宅也是一樣,聖人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弟弟們如今長大了,不再是隨人搓扁揉圓的孩子,娘待他們萬勿太苛,就算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表面工夫總要做足的。」
「是,這事娘莽撞了,哪能想到你和江小公子一起來了?若因此給他留個齊家治家苛刻的印象,倒不美了,你回頭跟他好生解釋一番才好。」
「我與江小公子是在院子外碰上的,他是個極守禮的人,怎會與外男私會?他待我一直淡淡的,不過是親戚間的禮數 娘還是不要期望太高,以免最後失望。」
「我兒如此俊才,他還有什麼看不上的?」
齊鳳舉扯了扯嘴角,只道:「娘既不想讓江小公子心裡存了芥蒂,貓的事便不必往深處查了,否則還不知要扯出多少髒事。這事與江小公子有關,到時候他必有一問,又不好交代了。」
「要我說,直接咬定齊老二完事,偏你幫他摘出來,人家也不一定念你的好!」
齊鳳舉知道自己的話算是白說了,齊夫人治家嚴厲卻不講公理,只倚杖一己偏私強壓眾人,大家表面恭敬、不敢攖其鋒,私底下並不服她,因此陰奉陽違之事常有,齊府後宅看著嚴整,內裡早已腐朽混亂。
齊鳳舉自幼聰慧,如今已有十六,暗中將許多事看得明明白白,他此番有心提點,可惜他娘毫無所覺,仍是一意孤行。怪不得人說,娶妻娶賢、家才興旺,齊夫人實在當不得一個「賢」字,可他又怎麼能直言母親的不是?一個「孝」字當頭壓下,多少知事明理的男兒,全成了鋸嘴葫蘆、徒嘆奈何。
辭了齊夫人,齊鳳舉繞到了周姨娘處,去探齊鶴唳。他與庶弟們並不親厚,但今日的事齊夫人做的太過,把人打見了血,他到底要來圓一圓場面。
還沒進屋就聽見周姨娘高聲叫罵:「黑心的小兔崽子,人家的貓兒狗兒也比你高貴些,你湊上去做什麼?活該討打!」
這也是個混貨,兒子捱了打,她在齊夫人面前一聲不敢吭,反倒對孩子不分青紅皂白地大呼小叫。齊鳳舉心中生出一股同病相憐之感,他站在屋外,隔著窗戶道:「姨娘,我來看看二弟,可方便嗎?」
屋裡安靜了一剎,周姨娘急急忙忙地推開門,撫著衣襟討好地說:「大少爺來了,快請進。」齊鳳舉是未來的家主,且極少踏足後院,他出現在這兒,讓周姨娘很是受寵若驚。
齊鶴唳悶頭趴在炕上,丫鬟剛幫他把血肉粘連的裡衣除了,背上二次受罪,把他生生疼醒過來。
「怎麼還不上藥?」齊鳳舉坐上炕去,拿起炕桌上的白玉藥瓶聞了聞,「這藥好,裡面有不少難得藥材。」
周姨娘滿臉陪笑,「到底是大少爺懂得多,我們哪兒能有這個藥,是方才江小公子那邊派人送來的。」
「哦?」齊鳳舉微微挑了挑眉,不嫌髒地親手幫齊鶴唳上藥,「這回是太太受刁奴煽動,誤會了二弟,我替太太給姨娘和弟弟陪個不是。」
「怎麼敢當!」
齊鶴唳把臉埋在枕頭裡不出聲,聽見他大哥溫潤的聲音徐徐道:「其實只要細看看就知道,那金絲虎身上並無外傷,與二弟絕不相干,八成是誤食了毒耗子的藥。」
就這一句簡單的話,齊鶴唳嚷了也沒人聽,所有人都裝瞎子,他根本沒地兒叫屈,齊鳳舉卻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幫他說了出來。齊鶴唳心裡很是感激,他並不需要偏袒,只想要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