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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明白。&rdo;任攸寧說，&ldo;對於藥物治療這件事，我一直是不支援也不反對的，就我個人而言，當然希望你能不吃藥，在我眼中你們不是病人，只是需要一點幫助而已。&rdo;

&ldo;喬安，你真的覺得，你必須要吃藥嗎？&rdo;任攸寧問。

喬安被問住了，他條件反射般想回答當然需要，可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口了。

他坐在沙發上，認真的問自己，真的需要吃藥嗎？

&ldo;我們的系統脫敏做的很好，等過段時間你到第十層都沒問題的時候，我會帶你去外面走走，實地的看看成果。你看，就算你不吃藥，靠自己的努力，其實也可以做到的。&rdo;

&ldo;你是相信自己一點，還是相信那些小藥片呢？那些壓抑住你情緒的藥，到最後是會讓你更像自己，還是越來越遠離原本的你自己呢？藥物帶來的傷害是不可逆的，它會損傷大腦裡的自愈能力，假以時日，如果你感覺不到情緒了，那你還是你嗎？&rdo;

喬安的鼻頭很酸，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的內心，無法生出一種名叫悲傷的情緒。其實他早就知道了，知道吃藥會帶來的所有後果。

當初他斷藥也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在某一天清晨醒來，什麼也感覺不到了，患病之前，他的清晨是鮮活美好的，患病之後，他的清晨是不安無助的。

而在那一天，他發現什麼都消失了，沒有痛苦，也沒有美好。

&ldo;我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我患的是絕症，而不是現在這病就好了。我可以吃藥，我可以切實的體會痛苦。我知道我會死，不論快慢，但總會知道自己的終點。我很羨慕他們，他們知道自己的未來。&rdo;

喬安低著頭，緩慢而有力的說到，他的雙手顫抖著，聲音也顫抖著，彷彿說出這一段話會用盡他全身的力氣，&ldo;可是我不知道，我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我明明不該痛，但是卻痛的喘不過氣，我明明想過死，但是卻知道那不是終點。我的一切不會以死亡而結束，就像懸在半空，永遠也找不到方向。&rdo;

任攸寧沒說話，他的心臟彷彿和眼前這個少年緊緊綁在了一起，那麼的難過，那麼的壓抑，卻又那麼的不願意認輸。

&ldo;我看了我的測評報告。&rdo;喬安說，&ldo;上面寫著我抑鬱。幽靈，你也覺得我抑鬱嗎？&rdo;

任攸寧微微吸了口氣，然後他非常認真的回答喬安，&ldo;喬安，你自己怎麼想的呢？&rdo;

喬安看著任攸寧沒說話，他想啊想，一直想，想了很久。

最後他笑了笑，說，&ldo;應該是有的吧，一直都有，只是我不願意承認罷了。&rdo;

任攸寧也笑，&ldo;我是學心理學的，對於這些東西，我可以有一大把理論知識來和你說，但實際上，我卻很不喜歡說那些理論。在我看來抑鬱和恐懼不是病，他們更像是我們成長路上的一塊大石頭，我們越是去逃避他，他就越強大，逼得我們步步倒退。&rdo;

&ldo;可當我們承認他的存在時，我們會心裡想著他、念著他，所以就會希望做的更好一些。他會讓我們能更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會迫使我們去尋找細微的快樂，會讓我們找到生命的意義。&rdo;

&ldo;所以他們不是病，更像是成長的學習資料。&rdo;任攸寧說，&ldo;喬安，你想要的一切，都在恐懼的另一端。&rdo;

喬安雙手交握，大拇指在食指指節上用力揉著。

良久，他抬起頭來對任攸寧說，&ldo;我不吃藥了，幽靈，你幫我吧。&rdo;

任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