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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洲給我撐著傘，雪越下越大了。這像極了我和時炎之間那點小小的可悲的維繫，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但是卻停不下來。

我猛然抬起頭，發現他的肩膀和頭上早已經蒙上一層雪白。

沉默了好一陣，我說：&ldo;要不，我請吃火鍋吧，順道再喝上一杯白的，來暖心。&rdo;

這句話，在當時的我聽來，有些少悲情的意味。但是我完全沉溺在自己小小的思想世界裡面，別人走不進去，我也走不出來。

季洲點點頭說：&ldo;好的。&rdo;

季洲把傘給我移過來一點，自己卻離我更遠一點，一本正經地恪守著作為朋友的安全距離，然後繼續說：&ldo;甄艾，我會一直等你的。&rdo;

&ldo;不，季洲，我就是再重新投胎也配不上你。&rdo;

我說。

&ldo;愛一個人，談什麼配與不配。沒意思的。&rdo;

正巧路邊有一家火鍋店，我建議過去，季洲也不反駁，全程都是我高興就好。

吃飯的時候，從頭到尾，季洲給我講了很多個冷笑話，我都沒有真真正正發自內心地笑過一次。&rdo;

可是一杯白酒就我吞下去之後，我從自己神遊的世界裡面走出來，對上了一雙關切的眼眸。這個時候，我的所有隱忍的情緒，那些隱忍著不去肆意奔騰的眼淚，就這樣沖開了自己重重的關卡，從眼眶裡面慢慢地湧出來。

季洲手忙腳亂地伸手拉開我的包包急急忙忙地幫我找紙巾遞上，我卻一直一直沒有伸手去拿那小小的疊得整整齊齊的四四方方的小小紙片，因為我知道，它們輕得接不住我的眼淚。

季洲很是手足無措。

這是他第二次目睹我哭得像一個瘋子一樣，不管不顧。

他湊過來，甚至忍不住拿起那些紙巾幫我擦眼淚。

我卻把頭轉過去，伸手抹了一下那些還在橫行的眼淚，然後再轉過來說：&ldo;聽說流眼淚可以排毒，不知道我剛才排了多少毒出來了，明天會不會變漂亮一點點，嘻嘻，季洲，你是個蠢貨啊。&rdo;

季洲嘆了一口氣，手甚至有點微微的抖動：&ldo;我是太蠢了，才會把你讓給他受苦。&rdo;

我一下子怔住，更多的眼淚湧出來。

若是沒酒，我的神經是麻痺的，只有酒精才能活躍他們。

&ldo;自從時炎出現在你的生活裡面的時候，你完全像失控掉了，你會這樣子，是因為愛他嗎？&rdo;

我想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笑一笑，卻發現自己好像失去了微笑這種在這個城市摸滾打爬好好生存的技能。

季洲繼續說：&ldo;聽著，甄艾，我不知道你們的過去有多麼的轟轟烈烈多少的驚天動地多少的驚心動魄，但是感情到了這樣相互戒備相互傷害的地步，證明你們之間玩完了，感情完了就完了，你不欠他什麼，你想走出來，沒人能攔著你。&rdo;

我卻是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放在可被觸控到的地方，不自然地說：&ldo;我走不出來。&rdo;

季洲聽完，皺眉說：&ldo;怎麼可能，在你們沒有重逢之前，我們也相處得很好。我真的後悔讓你成為他的業務員。&rdo;

在此時此刻，我當然不可以說：&ldo;季洲其實不是的，我的qq空間私密日誌裡面寫滿了時炎的名字，我寫著我這些年來的煎熬，寫著我怎麼慢慢從瘋狂地想著他變成習慣成自然地想他，我甚至想著有一天等我老了我翻出這些日誌會不會還讓我眼淚背著流。我丟不開放不開，他更像一個我只夠得著一點點的蘋果，我淺嘗輒止卻又流連忘返，他是我攀植在骨骼縫隙中的癢，撓不著，也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