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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對待她們共有的母親,佳卉自然是愛的,但她從小就更親近自己的父親,小的時候她就像個掛件,被她的父親抱著舉著,出門的時候幾乎就沒有下地走過路。過年過節寒暑假的時候也都是回自己的奶奶家,和堂哥堂姐他們一起玩。佳卉出生以後,每次過年他們一家都得去鄰城佳卉的奶奶家住上兩天。第一年的時候齊安雅不得不跟著他們一起去。這如坐針氈的兩天讓她在第二年的時候主動提出要留在家裡複習功課,讓爸爸媽媽帶著佳卉去就好。話一出口,她就感到面前的兩個大人好像都鬆了一口氣,簡直就像是在等著她自己說出這句話似的。那個時候她只有九歲,一個九歲的孩子能有多少功課呢?可媽媽留給了她一點錢,又告訴她廚房裡的吃的足夠讓她度過這兩天。然後他們幾乎是一秒也都不願意再耽擱地就出了門。離開的時候,他們反鎖了外面的防盜門,告訴齊安雅讓她好好學習。齊安雅望著桌上媽媽留下的十塊錢,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她真的是被幸福沖昏了頭腦,鎖了大門,我又怎麼出門去花這十塊錢呢。
也許是沒有了齊安雅這個幹擾,他們一家三口在佳卉奶奶家一直待了四天才回家。母親一進門就趕緊跑過來看齊安雅,問她這幾天在家裡有沒有吃飽,功課複習地怎麼樣了。齊安雅把十塊錢還給她,她說,我沒有辦法出門,所以這十塊錢我沒有花。媽媽愣了幾秒鐘才尷尬地說,沒關係,這十塊錢給你了,你不是想買自動鉛筆嗎。不等齊安雅說話,她又自顧自地從帶回來的大包小包裡往外掏東西,小雅,我給你買了雞蛋糕,你周奶奶還讓我給帶了一件小襖。她把手裡的一件原本折起來的舊衣服抖開,你來看,是不是挺合適的。
齊安雅擠出一個笑臉。不等她說什麼,兩歲的佳卉哭了,繼父招呼媽媽過去給孩子餵飯。媽媽對著齊安雅笑了一下,然後去哄佳卉了。
看見媽媽這樣,她把原本想要分享的秘密咽進了肚子裡,那個秘密就是,在過去她獨自在家的幾天裡,隔著防盜門,她再次見到了自己的小姨。
小姨被白布蓋著,白布掀開的那一瞬間,露出來的那張臉並沒有齊安雅想像裡的那樣猙獰可怖。她右邊的臉上有些擦傷,嘴唇上有一道劃痕。齊安雅走近了一步,這才注意到她左前額髮際線後面有一塊塌陷,頭髮上有已經凝固了的血。齊安雅的心一顫。
「是她嗎?」
齊安雅點了點頭。
「好吧,你們家屬已經確認了,接下來按照流程我們還得做一個 dna 對比……」
「交警同志,這個恐怕是有點難度的。」站在齊安雅身邊的繼父突然說。
「是直系親屬都不在了是吧。那您二位和死者的關係是?」
「我是她的姐夫,她是外甥女。」
「那您的妻子,就是死者的姐妹來了嗎?」
「她已經去世了。」
「哎呀,真對不起。那死者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繼父搖搖頭。
「那咱們也可以做一個姨媽和外甥女之間的親緣鑑定。」
「這個恐怕也做不了。」繼父小聲地說:「我聽我妻子提過,她的這個妹妹是抱養的,和她沒有血緣關係。」
「如果是這樣的話,您二位稍等一下。」警察離開了房間。
繼父說:「小雅,要不然咱們也出去等,佳卉自己在外面,我怕她會害怕。」
齊安雅說:「爸,我沒事,您出去陪佳卉吧。」
繼父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齊安雅,一個醫院的工作人員,還有躺在那裡的小姨。
齊安雅望著小姨,精神還是麻的,今天為了見於孝文的父親,自己特意穿了一身紅色的連衣裙,現在這個樣子站在這個地方確實有點太不合適。她在心裡對自己進行了一陣嘲諷,可後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