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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與自己沒什麼關係,獨自走在回家路上的安小寒想,只不過又是一個姜緒柔般的富家千金罷了。她踢飛了腳邊的一顆小石子,拐進巷子裡。吉君豪卻突然從黑暗裡閃了出來,他笑嘻嘻地說:「小寒回來了,學習辛苦了,快回家吧。」安小寒沒有理他,從他的身邊走過,他又說:「對了,小寒,最近去馬道巷那邊的時候要一定留神。我剛從那邊回來,那邊沒有路燈,你如果一定要去那,一定得看著腳底下的路。」安小寒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煩躁地加快腳步,聽見在她的背後,吉君豪又提高嗓門說了一句:「跟你爸你媽也說一下,對了,還有你姐,她週末回來的時候也得跟她說一聲。」?
第14章
「那一年有好多雨,斷斷續續,下了兩三個星期,珠簾一樣的雨從天上落下,好像無窮無盡。後來我們一起回想起那個雨季,你說,也許是天上的誰在哭。她像是早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所以才哭得這麼傷心,像是要把我們心裡的悲傷和眼淚也一起哭出來似的……」
一九九五年的初夏,川江下了一場近幾十年來最大的雨。相鄰的兩個省都發生了洪災,收音機裡的災情報告讓安小寒聽得心驚。原本每個週末她都會去學校裡學習,可現在這樣的天氣她也只能待在家裡。只是家裡的幹擾太多,鄰居家的切菜聲,婆媳吵架的聲音,外面的狗叫聲,街坊家好學的孩子時常也會來家裡問她功課。這對她來說都是幹擾。如果安美雲帶著姐夫和外甥女回來,家裡就更是吵雜。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她不能浪費一分一秒。已經是五月,離今年高考也沒有多久了,高三學生週末的時候也有課,所以學校不會關門,安小寒有班裡的鑰匙,原本今天她也想去,可外面的雨實在太大,讓她卻步了。
安媽媽還是風雨無阻地出門去賣榨菜,回來的時候渾身從裡到外都濕透。一進門就抱怨說不光下雨還颳風,雨都是斜著飄下來的,雨衣沒什麼用。她把破了好幾個洞的雨衣掛起來,找了個乾毛巾擦臉擦頭髮,安小寒倒了杯熱水給她,她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又說巷子口的下水道堵了,味道太大,幾個街坊又是竹竿又是鐵絲地掏了半天,原來是半隻死貓。
安爸接話:「什麼叫半隻死貓?」
安媽說:「不知道,反正只有上半身。」
「會不會是被車輪軋的?」
「看起來像是被攔腰砍斷的。」
「肯定是哪個神經病乾的。」安爸爸皺著眉頭說,「這樣的人腦子肯定有病,發起病起來什麼樣的事都能做得出來的,現在殺貓殺狗,將來殺人也有可能的。」安爸爸提高嗓門,「小寒,你上下學路上可一定得小心,我看從下個禮拜開始我每天晚上都去接你吧。」
「不用了,爸,我沒事,你腿不好,晚上還是別出門的好。反正我都是和同學一路走。」她故意口氣輕鬆地說。自己沒什麼朋友的,她在心裡想,發展友誼和維持友誼都需要時間,她覺得把時間花在這個上面,實在是太不值當了。
安爸也不再說話,父母都知道她在學習,所以儘量不製造噪音。可屋子太小,安小寒還是聽見媽媽壓低聲音對爸爸說:「從下個禮拜開始咱們給小寒訂份牛奶吧?人家都說多喝牛奶能長個,對腦子也好。」安爸的聲音更低:「哪來的錢訂牛奶?」安媽說:「上次美雲回來,給我塞了點錢,訂牛奶的事也是美雲提的。」「美雲現在嫁了人,老是往孃家貼錢也不怕她丈夫生氣。」爸爸嘆了口氣,還是說:「好吧,明天上班的時候我去附近的奶廠打聽一下。」
這是恩,也是債。安小寒咬著嘴唇,開始做書本上的下一道習題。
安小寒喝到牛奶的第二天,有人在離學校附近不遠的一個公廁後面發現了一條野狗的屍體,狗的四肢被砍斷,原本是眼睛的地方成了兩個黑乎乎的洞,一看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