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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的口音,你不是川江本地人。」安小寒說。
「我不是,我前年才來的川江。」女人說,「一來就在夜總會裡當服務員,一開始就是端茶倒水到掃衛生,後來趙海明說看上我了,想照顧我,不讓我再受苦了,我也就傻傻地相信了,結果就落到了這種地步。」女人自嘲地笑了。她點了一根煙,打量著安小寒,問:「你怎麼和他這樣的人攪到一起去的?」不等她說什麼,女人又說:「他這個人吃軟不吃硬,你待會和他好好說,好好求求他,他說不定會放你走。」她吐出一個煙圈,然後把煙遞給安小寒。她想也沒想地就接過來,猛吸幾口,她現在心煩意亂,任何能夠讓她鎮靜下來的東西她都不會拒絕。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趙海明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地揪著她就往外拽。她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就被拽了出去。雪停了,但起了風,風帶著哨子,把積雪吹起來,雪渣飄在臉上,她覺得自己分外清醒。
剛才還給自己茶喝,給自己煙抽的女人突然叉起雙手,在他們背後說,「明明,剛才你不在,她可是跟我說了好多你的壞話呢,說你不是好東西,讓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趙海明聽了,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他手指上戴著的一個金戒指劃傷了她的臉。安小寒捂著臉,驚訝地望著那個女人,她的臉上有陰謀得逞後的得意洋洋。
回過神來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趙海明拖著拽到了天台的邊緣。趙海明說:「媽的,越想越覺得這是圈套,你跟我說實話,殺姜家人的到底是誰?是不是早就有預謀,讓你裝可憐來接近我,引我去找姜運陽的麻煩,還用我弟弟當藉口……」提到趙海亮,他又一下子發狂了,他使勁拽著她的頭髮,幾乎就要把她從天台的邊緣甩下去了,她一摔倒就緊緊地抓住隨手可及的任何東西,生怕自己會掉下去。
再望向趙海明的時候,她彷彿又與那個當年在大雨裡見過的噩夢重逢了。趙海明從褲兜裡掏出那把美工刀,他握著它,然後向她靠近。
她覺得自己的生命開始倒數,在她僅剩的,以秒來計數的人生裡,她的聽覺被無限放大,她清清楚楚地聽到趙海明正念念有詞地小聲說著的話。
她聽見他說,「媽的,反正老子也是殺過人了,多一個也不多。」
她想逃,想叫,想喊救命。但她根本動彈不了,開口求他,還有用嗎?這還是那個女人給自己的建議,可那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自己真傻,怎麼也不該信她的,誰知道她遞給自己的茶和煙有沒有什麼問題?
趙海明突然停住了,他望著她,臉上浮起一個怪異的笑,他歪著腦袋,自言自語地說,「要不然再讓我快活一把,反正都已經這樣了。」
她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她沒有勇氣再看接下來的世界。她甚至想,要不然自己現在就跳下去算了。反正也是要死,她寧可自殺,也不要趙海明強暴她,然後再用那把沾了小動物和別的人類血跡的刀來割開自己的脖子。
她在心裡下定了決心,無論怎麼樣也要自己從天台的邊緣落下去。她睜開眼睛,想要先坐起來。就在眼睛睜開的那一瞬間,一個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然後她看到趙海明帶著驚訝神色的臉從天台的邊緣消失了,幾秒鐘後,樓下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那聲音在不知情的人的耳裡也許會被誤聽成是附近的誰扔了一記摔炮。
那個女人喘著粗氣轉過身來望著她,她面無表情,可推出去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像是隨時準備好再推一個人下去。黑漆漆的夜裡,月光照在雪上,對映出的光照得那女人的臉慘白。剛殺過人的臉有多陰沉,安小寒是見識過了。
她望著那女人的眼睛,她能看出來她正在做思想鬥爭,她在努力做一個決定,決定是否也推自己下去。眼見女人眼神裡類似於獸的成分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