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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過了幾年,已經參加工作的兒子在一次週末回家的時候主動提起這事,兒子說自己單位裡有位幾年前失去了丈夫的阿姨,人很不錯,自己可以幫著介紹。兒子還說自己明白父親愛母親的心,但日子還要過,自己只是希望父親晚年幸福。
飯桌上的父子倆都沉默了很久。於建新感激孩子的開明,只是他明白,在一起過日子也不僅靠緣分,更多的是要確保在現實的問題上兩個人的三觀一致。雙方的財產,房子,退休工資的分配歸屬,各自的孩子,孫子,交際圈,最後才是雙方的興趣和性格合不合適。
而關於現實的話題,每一個單獨提出來都是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更別提堆積到一塊了。他見過那些老婆一死就很快續弦的人,也不能說人家就是狼心狗肺,因為有的人就是沒辦法承受寂寞,就是得每天都回到一個還有別人在等他的家裡。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如果遇不到真正合適的人,他寧可選擇安詳平靜的孤獨。
「也許有的人一輩子就只有一次遇到合適伴侶的機會,而我呢,已經遇到過你母親了,我該知足了。」於建新對兒子說。
想到母親,於孝文的眼眶也有些發紅。他知道母親的心裡最放不下的肯定就是自己。母親開始化療的時候,他本想休學回家照顧母親,可父母都堅決不同意。也許他和父親的心裡都覺得應該還有點時間,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母親會那麼快地離開。
那個冬天,母親的病情突然急轉直下,人從能吃能笑能說話到彌留的狀態就是那麼一個禮拜的事。雖然電話一掛他就衝去了火車站買了車票往家裡趕,可還是晚了,母親的眼睛已經永遠地閉上了。沒能跟母親好好的告別,這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他問於建新:「就真的不再找了?」
於建新說:「現在我還不想考慮,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於孝文點點頭,不再說話。父子倆在飯桌上沉默地吃完飯。
楊秋紅還在的時候就是這樣,父子倆面對面坐著吃飯,楊秋紅坐在他們中間,飯桌上的氣氛全靠活潑的楊秋紅來調節。她雖然是學理科出身的,但身上卻一點也沒有固有印象裡理科女生呆板和過於嚴謹的氣息。她從小就是文藝骨幹,愛動愛笑,有她在家裡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
而現在,整個屋子裡除了電視背景音以外,就只有於建新默默的嘆氣聲。於建新在心裡暗暗期盼,兒子待會帶回家的姑娘能給這個家帶來新的歡笑和活力。
兒子以前也交過別的女朋友,可帶回家裡來的這還是第一個,於建新問過兒子,年紀也不算小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兒子說反正心裡已經認定了現在的這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吧。
姑娘叫齊安雅,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現在在群眾路小學教語文,也是三年級一班的班主任。於孝文一個大學同學的外甥是齊安雅班裡的學生,孩子的媽媽對文靜的齊安雅印象極好,本想撮合自己的弟弟和齊安雅,於是很熱心地安排了兩人見面,可兩個人見了面以後才發現氣場完全不合,尷尬地聊了一會後就沒有什麼下文了,倒是陪著哥兒們一起去相親的於孝文卻對齊安雅一見傾心,他想方設法加了人家姑娘的微信,每天早中晚三次雷打不動地請安問好,一到週末就約她出去吃飯看電影。
他們倆的關係真正有進展是在齊安雅瞭解了於孝文的家庭也是單親以後,於孝文覺得在那之後的齊安雅才開始對他推心置腹。她的家庭也是單親,母親也是死於癌症,她甚至還要比自己更不幸一點。因為她的生父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意外去世,後來母親帶著她嫁給繼父,又生了妹妹。繼父雖然對她不錯但顯然對自己親生的女兒更好。
於孝文知道她的心裡有很多惆悵,他都懂。有的時候,他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注意到她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