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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睿明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話題太沉重了,他想轉換一下氣氛,「對了,師傅,我剛才買花的時候,在花店門口的公交車站看見孝文的女朋友了。」
「小雅?」於建新問,「她看起來怎麼樣?我的意思是,精神頭好不好?」
「挺好的呀,挺正常,剛下班,等車回家呢。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你上次來家裡撞見她那天,她小姨出車禍死了,我聽孝文說,小雅對她這個小姨好像有挺深的感情,她姥姥媽媽都沒了,小姨也沒結婚,所以後事還得她去辦……」
王睿明吃了一驚,「怎麼會出車禍呢?」
於建新說:「好像是過馬路的時候讓車撞的吧,具體細節就連孝文也不太清楚,下次見孝文了我再問問他。」
「嗯,你問問他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交警隊那的人我都熟。」
「那倒不用,反正現在人也已經火化了。剩下的就是看小雅什麼時候能恢復好心情,我還想著快點讓她和孝文把婚事定下來……」於建新咂咂嘴,「怪不容易的,這孩子,那麼一個小姑娘,現在也沒什麼親人了。」
「沒親人可以製造親人嘛,將來讓她和孝文生三個娃,我就是娃的大伯。」
「那也要小雅願意生才能生啊,你以為生孩子是那麼容易的事啊。別說孝文了,你這個娃他大伯還打光棍呢?準備怎麼辦啊?實在不行,你上那什麼交友網站上註冊一個……」
「別,別,師傅您饒了我吧,我媽現在天天跑到人民公園相親角那舉著個牌子想把我給賣了,我現在都不敢回家,每次回去就唸叨啊,說他們著急地起了滿嘴的泡,晚上都睡不著覺……」
「我也替你著急,真得抓點緊了。」
天已經很黑了,有陵園的守園人打著手電從遠處過來,王睿明和於建新把滅了的菸頭收好,於建新說:「老馮,我下次再來看你。」他和王睿明一前一後地下了山。
王睿明把於建新送到樓下,於建新一個人上了樓。一進屋,他就想起了剛才和王睿明說起過的馮望留下的工作日誌,此時此刻,他倒是想再看一看了。
他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在床底下摸了一陣,摸到了一個紙盒子,拉出來撫去上面的灰,開啟,幾個棕色牛皮紙的小本子出現在了於建新的眼前,封面上印著「工作日誌」,下面姓名的那一欄裡用藍黑色的墨水寫著「馮望」兩個字,這熟悉的字跡讓於建新的心頭一熱,自己有太多年沒見過這個字跡了。
於建新拿出一本翻了幾頁,那是馮望一九九四年的工作日記,那個時候的馮望應該還在派出所裡上班,他是在基層派出所表現突出才被調到刑警隊的。於建新看了幾頁,那裡面記著的都是一些他作為片警的日常,比如魯大媽家後院養的雞下的雞蛋被人給偷走了兩個,魯大媽懷疑是隔壁的小四,然後兩家人從罵架到打架,還有家裡的妯娌兩個拌嘴,找婆婆給評理,結果婆婆一番勸架下來,兩個兒媳婦卻都覺得婆婆偏心對方,最後婆婆被倆媳婦一人推了一把,還有就是在幾路公共汽車上抓了個扒手……日誌的最後還寫了很多名人的語錄,看來是年輕的馮望為了激勵自己而專門摘錄的。於建新感慨萬千,他覺得馮望如果還活著,那麼他說不定早就解開了那個滅門案的謎團,對於那個案子來說,自己就是馮望的未亡人,自怨自艾沒有用,只會浪費時間而已。於建新把那些日誌都拿到寫字檯上,扭亮檯燈,繼續看了下去。
在 1995 年 6 月的一個本子裡,於建新看到了一篇關於去川江金泰中學尋找失蹤學生的簡短筆記。上面寫著:「高三學生趙海亮,沒朋友,沒感情糾葛,星期五失蹤。」在那行字的下面,還寫了幾個字,不過筆跡很潦草,上面還有想要劃掉那幾個字的兩條線,於建新把老花鏡戴好,在檯燈下仔細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