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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安雅本來還想推脫一下,可於建新情真意切的一番話真的讓她無法拒絕。她雙手接過紅包,真誠地說:「謝謝叔叔,也謝謝阿姨。」她望向於孝文,看到他的臉上也有了動容的神色。
於建新抹了一把臉,把傷感的神色抹去:「其實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該參和,只是,你們如果有什麼計劃,得提前跟我說一下,我也好有個準備……」
「爸!」於孝文打斷他,「不用這麼著急吧?」
「哦,好好好,我不催了不催了。」於建新樂呵呵地說。
吃完了飯,齊安雅和於孝文一起幫於建新收拾碗筷,於建新還想跟齊安雅客氣,讓她去沙發裡坐著休息,可於孝文卻說:「爸你忙了一上午了,做了這麼一桌子的菜,你去歇著吧,我和小雅兩個人收拾就行。」
於建新嗔怪地說:「人家第一次來你就使喚人家幹活啊,你自己收拾吧!」他又沖齊安雅招招手:「小雅,你來,你想不想看孝文小時候的照片?」
「好啊好啊。」齊安雅笑著說。於建新說:「都在他的房間裡。」說著就朝於孝文的房間走,齊安雅也跟著他進了於孝文的房間。
於孝文的房間不大,擺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個寫字檯,一個大衣櫃。於孝文不常回來住,可房間老於每天都會打掃。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兒子大了,妻子走了,他必須得保證自己依舊遵循生活裡的秩序,才能讓自己的生活不失控。
於建新從寫字檯下面的抽屜裡取出幾本舊影集。裡面有他和楊秋紅從結婚那年開始的照片。這還是齊安雅第一次見到於孝文的媽媽,結婚照裡她穿著一看就是照相館提供的簡陋的婚紗,一臉甜蜜地靠在年輕的丈夫身邊。眼睛裡都是充滿希望的光。照片裡的於建新穿著警服,一臉的意氣風發。相簿的同一頁裡還有幾張有美麗湖景作為背景的雙人照,照片下面有題字,「西湖留念。」那正是於建新和楊秋紅新婚燕爾的時候,他們結婚的時候沒有辦宴席,而是旅遊結婚,那是那個時代經費有限的小兩口流行的結婚方式。
於孝文洗完了碗,也進到裡屋來,三個人對著一張於孝文嬰孩時期的照片笑了起來,照片裡張嘴大哭的於孝文一隻手舉著布浪鼓,一隻手握著一根雪糕的木棒,腳前面的地上是一塊摔碎的雪糕,想必按下快門的幾秒前三歲的於孝文還是樂呵呵的。
就是這樣充滿溫情的時刻,再次讓齊安雅肯定了自己決定來見於孝文家長的決定沒錯。大概從去年過年開始,齊安雅就感受到了來自繼父的越來越多的暗示。他的那些或明或暗的催婚裡,並沒有幾分出於對齊安雅個人未來命運的擔心,更多的反倒是快點有一個能讓齊安雅正式脫離這個家庭的理由。也對,媽媽走了以後,那個家似乎和她也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絡了,如果非要說還有什麼血緣上的牽絆,那也僅僅限於和自己有著同樣母親的妹妹。齊安雅在心裡篤定,妹妹對媽媽的感情不會有自己對媽媽的感情深。畢竟在繼父出現前的那些年裡,自己的世界裡只有媽媽,而媽媽的世界裡也只有自己。不可否認的,繼父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拯救了媽媽,可也讓自己少了一半的媽媽,妹妹出生後,原本的二分之一又被分走了一半。妹妹小,要讓著妹妹。爸爸媽媽工作忙,你要幫妹妹輔導功課。出門要帶好妹妹,你是姐姐,要時時刻刻保護好妹妹。這些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媽媽對她說的最多的話,她是比妹妹大了七歲,可她一直覺得妹妹的內心其實比自己的強大了太多,她有爸爸,也有媽媽,昂首挺胸理直氣壯,走路都帶風。自己才是弱小的,需要時刻被保護的那個,可是,那個只剩四分之一的媽媽什麼也不知道。
齊安雅知道她努力了,她用盡全力卻又儘量不露聲色地做到一碗水端平,也努力維繫著自己的丈夫和前夫留下來的女兒之間的敏感關係。不光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