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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嬰回道:「我不怕等。」
他沒有說謊,當年在姑逢山上,他守著青華仙子留下的比翼花樹,一等就是十多年,從不心急。
他很有耐心,他很擅長等待。
他只是怕,這等待,就是結局。
顧白嬰還去了藏寶地。
藏寶地的雪谷裡,積雪還是如從前一般深厚。大雪紛紛揚揚落下來,新的雪覆蓋舊的雪,雪原茫茫如玉,一望無際。
並排寫在雪地裡的兩個名字,早已被風吹散。縱然他捏了避風訣,小心翼翼地守著兩個名字,但終究會被大雪湮沒。
如曾存在過的,雪原中的城池。
他在這裡度過一夜,第二日,重新寫下兩個名字,轉身離去。
這之後,顧白嬰去了餘餓山。
餘餓山如今,比起從前來,要蒼翠茂密了很多。
靈氣逐漸充裕後,山上的植被也豐富了起來。前幾年,魔族的小雙帶領手下,扛著幾大箱種子,前來履行當年的承諾——為餘餓山種花。
當初簪星帶領魔族進山,剛進山就遇到除魔軍,兩方大打出手毀壞了餘餓山的花林,叫司女族和司士族的兩位族長心疼了許久。為了得到司幽國的幫助,小雙致歉過後,承諾今後可以幫他們將毀壞的花林重新恢復。水患之後,黑石城一切如常,小雙得了不姜的準允,便來信守承諾,過來種花來了。
幾年過去,種下的花木都開始繁盛,熱熱鬧鬧地點綴整個山林。山蘭、芍藥、芙蓉、海棠,深淺不一,淋漓盡致。
那些佛像卻損毀了不少,水患最兇時,大水漫上來,許多佛像被衝垮飄走,後來的人再恢復,也不是從前的樣子,索性作罷。
大大小小的水潭旁邊,立起了木頭做的牌子。這牌子做得比當年更顯眼一些,上頭畫的不再是旁人都猜不出的圖案。而是言簡意賅地寫著兩個字:危險。
不過,當初洪災,帶走了大部分水木之精,如今,到餘餓山來的人,也鮮少有如當年那般冷不丁被拖下水的倒黴鬼。鳥獸和豹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多,盤旋在山林四處,提防著摧折花木的不速之客。
瓊娘和遊郎還是老樣子,司幽國裡,空出的屋子卻多了一些。兩位族長眉宇間依舊是淡淡的厭世,幾年過去,司幽國的子民又有去世的。終有一日,這個族群會從都州大地上消亡。
瓊娘懨懨開口:「昨夜雨大,新開的芍藥又折斷了一枝。」
滄海桑田,世事變化,生老病死不過人生常態,對他們而言,不及一朵花開花落重要。
流泉寺還是老樣子,五輪塔前,多種了許多忍冬。
大片大片的忍冬花如小小的旋輪,映著佛塔塔尖處那輪金色落日。
兩生佛輪毀掉後,餘餓山的「平衡」被打破。無需平衡也能入山。不過如今,沒有修士再會特意來此地試煉——沒有獎勵的試煉,向來都是不划算的。
當年兩看生厭的族群,被迫兩兩攜手合作進山的畫面,想來未來都是看不到了。
顧白嬰其實已經記不太清當時的自己說了什麼,不過還能清楚地記起握住她手時,她手心的溫暖。
就像他還記得後來自己在眾人慫恿下,去給簪星送藥。簪星看著他,不冷不熱的神情。
他慣來對感情不甚細膩,不明白簪星突如其來的疏離,後來過了很久,有人說,曾在司幽國那個夜裡,看見簪星與蒲萄在林間說過幾句話。
門冬恍然悟道:「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師叔,她這是吃醋了!」
原來她是吃醋了。
顧白嬰抬眸,忍不住笑了一聲。
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他在患得患失,輾轉反側。反而是在她離開後,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從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