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第1/4 頁)
絲帕雖柔滑,但畢竟是織物,還是會有紋理的磨蹭感,寧雪瀅凝氣看著衛湛放大的俊顏,緊緊攥住自己的裙襬。
呼吸被絲帕削減了灼熱,無法感知彼此的氣息。
漏刻嘀嗒,搖椅晃動,酒釀微醺,仿若進入幻境,一切都變得不再真切。
不多時,僕人們瞧見,大奶奶從書房出來時面紅耳赤,還快步走進正房。
秋荷屁顛屁顛跟了進去,“小姐怎麼了?”
“沒怎麼。”為了不被發現端倪,寧雪瀅岔開話題,催促秋荷去往珍貝苑打聽名貴藥草的事。
少頃,秋荷從珍貝苑回來,與寧雪瀅耳語幾句。
寧雪瀅瞭然,所謂為二公子滋補的名貴藥草不過是由頭。
以低價草藥充之,支取府中錢財才是目的。
但這筆支出,對伯府而言的確是九牛一毛。
伯府每月開支巨大,婆母不會花精力去核實每一筆小賬,而幾位賬房先生之所以沒有提出異議,多半是礙於衛昊嫡子的身份,全都睜一隻閉一隻眼。
又差秋荷從總賬房借來珍貝苑歷年的賬本,寧雪瀅細細檢視,果不其然,十月是名貴藥材佔了珍貝苑開支的大半,九月是換季添衣,八月是修葺庭院,七月是名頭各異,換湯不換藥。
寧雪瀅曾聽青橘說起,珍貝苑的幾名管事還想攬下遠赴金陵接親的肥差,後被制止。
約摸著,他們的動機也無非是以路上開銷為由,趁機撈上一筆。
不知衛昊是否完全知曉這些事,即便不知,也有管教家僕不利的責任。
秋荷不解道:“二公子會缺錢嗎?不會有什麼不良嗜好吧?”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何其多,寧雪瀅沒有排除這一可能,“不管有無不良嗜好,這事兒必須要拿到明面上說。雖都是些小錢,但本質惡劣。”
“可前幾個月的事,咱們也拿不出證據了?”
“府中人的所見就是證據。”寧雪瀅指向八月的賬目,其中羅列了宋錦、妝花緞、香雲紗等昂貴布料的開支,“這些面料裡有些根本不適宜秋日穿著,而二叔平日的著裝,也沒見著這些面料。”
都是生在富貴窩裡,寧雪瀅對緞、紗、綾、絹還是很有了解,若是與衛昊對峙,有理有據。
秋荷想了想,“是啊,奴婢看二公子的庭院也沒瞧出哪裡大修過。”
寧雪瀅合上賬本,“所以說,眾人所見即是證據,反正也不會對薄公堂,只是在府中辯論,能佔理兒就成。”
長媳如果不靠自身早早立威,便會被當作夫君的附件,成為眾人眼中能隨意拿捏的軟包子。寧雪瀅深諳這個道理。
炊煙裊裊,嫡庶聚在膳堂陪家主和主母用膳之際,寧雪瀅與鄧氏坐在一起,動筷前聊起賬目一事,直指二公子所在的珍貝苑賬目存有問題。
優哉遊哉與庶弟們閒聊的衛昊看了過來,眼角眉梢透著輕蔑,“大嫂何意?”
寧雪瀅擺出一副就事論事的謙和姿態,細細說起去年幾個月裡珍貝苑所有的異常開銷。
聽著她頭頭是道的分析,原本抱著看好戲的衛馠非但沒有體會到鷸蚌相爭的快慰,還真切感受到有條不紊的犀利。
有條不紊,是否說明長嫂是個穎慧的人?
而衛湛靜靜聽著妻子的分析,沒有打斷和不悅,看似不上心,卻在嫡弟拍案而起時,投去了冷冽的眸光,帶著風沙懼滅的寒意。
“老二,坐下。”
淡淡一句話,控住了衛昊的惱火。
尚未燎原。
衛昊忍氣坐下,偏頭看向別處,從未覺得如此憋屈過,被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姑娘當眾質疑。
這件事,他並不知情,應是珍貝苑的老夥計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