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1/4 頁)
初霽後的天色湛藍澄清,日光傾灑,驅散雲翳陰霾。
華燈初上時,眾臣入宮赴宴,雖說採摘的計劃有變,但景安帝還是為眾人設宴以示慰勞。
而季朗坤因身體發燙,直接告假缺席了宮宴,在馬車上暈睡了過去,被車伕背進府邸。
葛氏急忙傳來侍醫為丈夫診脈,府中嫡庶子女全都等在外間堂屋內,除了在外買醉的季懿行。
“派人去把老三帶回來!”葛氏語氣極差,雖知曉兒子是因何出府買醉,但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再讓丈夫氣火攻心。
另一邊,寧雪瀅隨夫入宮,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與身側的男人一樣,麻木地看著推杯換盞的場景,置身熱鬧之外。
深夜乘車回府時,明明凍得戰慄不止,卻沒有向對面的男子投去一記求助的目光,但清涼之下不乏細心,廿九這日的相處中,她未察覺到對方因心疾產生任何的身體不適。
回到伯府,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玉照苑,一個回了正房,一個回了書房。
孤燈一盞,男子的輪廓映於屏風上,是在窸窸窣窣更換著裝。
走出屏風時,梅子色的寬袖下,一枚銀戒格外顯眼。
衛九站在落地銅鏡前以一根青玉簪半綰墨髮,其餘披散肩後,氣韻似陡峭青山上難以被採擷的雪蓮。
漏刻指向亥時三刻,衛九拉開房門,青梅緞衣遇月光,襯得人蘊藉溫煦。
守夜的董媽媽瞧見主子的裝扮,笑著誇讚道:“世子平日穿戴太素了,少了鮮活氣兒,還是穿這身更顯俊美。”
“是嗎?”衛九低笑一聲,推開正房房門。
夜色悠悠,隔扇一開一翕,有涼風灌入臥房,已沐浴歇下的寧雪瀅攏緊被子,獨佔著整張拔步床,亦如白日裡衛九在帳篷中的所為。
混沌間,有風伴著鵝梨的陌生雅香飄入鼻端,寧雪瀅睜開眼,被悄然出現在床邊的黑影嚇了一跳。
待反應過來,她翻身朝裡,擺明了是在賭氣。
衛九附身,以指骨碰了碰她溫熱的臉蛋,在她刻意躲避時,猛地將人翻轉過來,面朝帳頂。
寧雪瀅抬手去推,細柔的嗓音染了幾許不耐:“你做什麼?”
藉著月色,衛九欣賞起床上女子的容顏,芙蓉面,眉如柳,一雙妙目水泠泠,配以瓷白肌膚,用驚豔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衛九一哂,將人扶起,在寧雪瀅的掙扎中,扯過椸架上的大氅,將人包裹其中,扛在了肩上。
頃刻,馬廄中的青驄馬躍出柵欄,在馬伕驚醒之際,揚起層層雪泥。
跨入後巷的馬匹飛馳急奔,越過一條條街巷。
跨坐其上的男子狠夾馬腹,手上的銀戒在城中燈火的映照下散發出冷質的光。
清風樓前,還沒來得及買醉的季懿行推開家僕,獨自走向馬車,即便置氣,也不能置父親不顧。
可當一道馬蹄聲劃破夜的寂靜,他驀然看去,使勁兒眨眨眼,“剛剛過去的人是衛湛?”
家僕急著帶少爺回府,哪裡在乎那人是誰,“小的沒看清,三少爺快上馬吧。”
季懿行踢開他,走出幾步,站在長街中定定望著馬匹狂奔的方向
闌珊疏影交錯橫斜,馬蹄聲聲向深處。
被裹在大氅中的寧雪瀅趴臥在馬背上,一路顛簸,等馬匹停下時,她輕咳幾聲,胃裡翻江倒海。
子夜寒鴉叫,哀哀慼戚有些瘮人,
被解開束縛後,寧雪瀅下意識直起身,卻是腳下一空跌下馬匹,仰面坐在覆雪的草地上。
寢衣單薄,長髮披散。
衛九手握馬鞭,斜睨一眼,沒有跨下馬的意思,只甩出大氅,便調轉馬頭打算離去,更是沒有一句解釋。
經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