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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傳來一聲短暫嗤笑。

&ldo;哎，你別不信。&rdo;七七翻了個身，入眼是高過頭頂的床板，和男生蓋著被子平躺的側影，&ldo;就他那身手，我肯定打得過。&rdo;

她似乎看見男生點了點頭：&ldo;嗯，看得出來。&rdo;

?!

七七頓時有一種懷揣美玉竟遇見識貨之人的歡喜，還沒待她樂出聲，就聽男生又補了一句，&ldo;所以我才攔著你，不然哪這麼容易從派出所出來?&rdo;

&ldo;……&rdo;

七七撇撇嘴，默默平躺回去。

難得聽同桌一口氣說這麼長的句子，卻是這種討人嫌的話。

頭頂上，還泛著螢光的頂燈，微微發亮。

她忽然不太想就這麼結束今晚的臥談，有些想問卻沒好意思問的好奇，一下都冒了出來。

或許是不用面對面的黑暗壯了膽，她沒怎麼猶豫，就開了口：&ldo;哎，你到底是為什麼轉的校啊?&rdo;

跨了一個市，又在高中的最後一年，而且，也沒有被學校看中的……好成績。

這麼挖人隱私的問題，她以為男生會拒絕回答，或者乾脆送她一個鼻子裡哼出的單音節。

沒想到，那邊卻是一句正兒八經的反問：&ldo;你想知道?&rdo;

機不可失，七七果斷點頭：&ldo;嗯，想。&rdo;

對面停了幾秒，然後給出答案：&ldo;就因為打架，泡妞。&rdo;

&ldo;噗‐‐咳咳。&rdo;

七七被最後那兩個字噎住，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一邊側過身捶著胸直咳，一邊又憋不住地笑。

別看這傢伙平時一臉拽樣，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也一樣有種……體委突然說自己要和八班班花喜結連理了的喜感。

她背後，床上男生忽然轉過頭來，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ldo;你不信?&rdo;

七七好容易止住咳嗽，也回過頭看他，彎彎的眉眼還帶著笑意：&ldo;我信。&rdo;語氣裡是明顯的言不由衷。

光線太暗，她看不清男生臉上表情，只覺得他似乎揚了揚下巴，安靜看了她好一會兒。

七七有點笑不出來了。

沉默來的太突然。

男生維持著側臉的姿勢，一動沒動，七七竟也靜止在那兒，沒敢挪窩。

有種誤打誤撞戳了別人怒點的尷尬，好像還有點……被危險盯上了的劍拔弩張。

就這麼一瞬，她真的信了，這傢伙，說的是實話。

黑暗裡，七七很沒出息地，嚥了口口水。

腦袋裡忽然冒出個念頭，要是這傢伙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她就衝到陽臺上去，學著呼喚暴風雨的那個傢伙，扯著嗓子把整棟樓的人都吵醒。

那樣的情況，當然沒有發生。

床上的男生，只是忽然轉回頭去，望著天花板，長長撥出一口氣，然後是無精打採的一句：&ldo;睡吧。&rdo;明顯不想再聊的意思。

七七也解凍了似的，默默平躺回去。

沒有劫後餘生的放鬆，卻有點，呃，複雜的微妙。

伸手把被子拉到下巴以上，鼻子裡能聞到新被子的奇怪味道。

睡著之前，她忽然想，晚上在餛飩店裡，同桌捏著她的手腕阻止她出手打人之後，好像還沒見他擦過手。

床上的姜多海，一直睜著眼睛，聽著床邊逐漸綿長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