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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同事接過話, 心直口快道:「什麼包工頭,哎,我說你這個人就是眼皮子太淺。」
江北佯裝起詫異:「是嗎?那我還真不知道。」
「哎?你咋認識的啊?」
「我們不算特別熟,那人追求過我小半年,我一直沒當回事,以為就是有幾個臭錢,瞎顯擺。」江北一本正經,抻著脖子想要再看看那螢幕上的照片,「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得重新考慮考慮了,長得還挺帥的。」
眾人初聽這話覺得彆扭,卻也咂摸不出別的味道,就覺得江北這人挺欠揍的,挺能瞎顯擺,有股拿著豆包愣充乾糧的勁兒。
「行了,都幹活兒去吧,江北,你跟我到辦公室來。」
「哎。」
老闆給他沏了杯茶,帶綠尖兒的龍井茶葉,香氣四溢,茶水清澈。
「來來來,坐。」
江北輕輕吹了吹浮起的一層茶葉,小抿了一口,「老闆,這茶挺香啊。」
「我那好幾罐,晚上下班你帶兩罐回去。」
「不用了,追我的那企業家送了我一大箱這玩意兒,我就隨便喝喝,當飲料喝。」
老闆搓搓手,有些話不知從何說起,定心想了想,忽然有了點想法,「咱們工作室不是還空了一間屋子嘛,明天我去買張桌子椅子,你以後就搬到裡頭去工作。」
江北訝異:「這不合適吧。」
「我說合適就合適,搞藝術的嘛,就得有自我思考的空間,我看出來了,小江,你是個能在這條路上走得長遠的人,不能被環境耽誤了。」
「謝謝老闆,我會好好乾的。」
老闆會心一笑,自我感覺辦成了件大事,行色間多有得意,「好了,就這事,你下去忙吧。」
江北和顏悅色地離開了老闆辦公室,手機適逢響了一下,一條簡訊躍進視線——
[我說的話當然算數,晚上有空嗎?見個面。]
江北的指尖摩挲起那一個個連綴成句的漢字,在冰冷螢幕上留下一點屬於人類的溫熱——
[哪裡見?]
[凱德廣場三樓卓越咖啡館。]
這是一筆買賣交易,當年他走投無路,有人找上了他,時至今日他還是無路可走。每年的秋末冬初,他都要坐火車回傻大個的老家,去他墓地看一看,火車穿過隧道迎來黑暗之際,也曾無數次地在心底自問:我這麼傷筋動骨地折騰,那個老實人在黃泉下能安心嗎?
念頭只有一瞬,等過了那個當口,火車穿出隧道,他往往會鄙夷地嗤笑自己:人都死了,哪裡還有知覺?能在陽間折騰的人,如今只剩了他,也只有他,還能想到給傻大個去討一個所謂的公道。
等到晚上下班,江北坐公交去了約定好的地點,那人已經到了,休閒打扮,大背頭,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面,心情看起來不錯。江北進了店,他就注意到了,簡單地招了招手,「這邊。」
江北摘下圍脖,走了過去。
「喝點什麼?」
「隨便。」江北在男人對面坐下。
陳新宇招來服務員,「兩杯藍山。」
「沈慕南聯絡你了?」陳新宇不加掩飾地打量起江北,從眉毛觀到下巴,濃濃的玩味。
江北長話短說:「最近接觸過幾次。」
陳新宇笑道:「他這幾年風頭正盛,想爬他床的人不少,這麼有自信啊。」
「那就要問你了,你為什麼偏偏找上我?」
陳新宇哈哈大樂,一雙桃花眼挑得更加往上,像被人撕扯住眼皮一般,「行,我就當你給他下蠱了。」
偶有客人進來出去,牽動起門口的一串貝殼風鈴,江北的視線被它吸引了過去,木然地看了許久,他忽然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