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5 頁)
鍾離冰不敢直視表哥那如炬的目光,遂低下頭道:“表哥,是我不好。”
水彧起身踩滅了篝火道:“早些睡吧,明日一早動身,我送你回京城。我出來之前義父也說,兩年不見,他等著你去呢。”地上還有一絲火星,他又轉身問道:“你怕黑嗎?”
鍾離冰搖了搖頭。
“早些睡。”
鍾離冰點了點頭。
水彧的話極具威懾,讓人無法違抗。鍾離冰想著,水杉和鍾離準就從不會這樣待她的。其實她還是相信這個世上總是好人多的,所以,她還是相信了他就是彧表哥。
此番宿在外面鍾離冰倒是並沒有感覺不適,畢竟也是曾宿在外面過的。這些年跟著父親和母親在外遊走,有時候臨時起意也會宿在外面,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山洞中本就暗些,清晨的陽光斜射進來感覺上就比尋常明亮些。鍾離冰很早便醒了過來。抬手擋了擋陽光,睜開眼睛,便見水彧站在洞口,檢視著四處的狀況。
“你醒了?”水彧轉過身看著鍾離冰,“我們動身吧。”
鍾離冰起身,收了收東西,跟在水彧身後。今日晨起一驚感覺左臂的疼痛感減弱了不少。
水彧並沒有騎得太快,鍾離冰雖還帶著傷,跟上卻並不難。
“表哥,我爹可曾指點過你的武功嗎?”
“沒有。”
“表哥,是不是我娘讓你在路上給我使絆子的?”
“不是。”
“表哥,你從小跟著舅舅,是不是讀了很多書。那麼說,你可還當真是文武雙全的。”
“哪裡。”
不管鍾離冰問些什麼,說些什麼,水彧都只是簡短的兩個字,好生無趣,鍾離冰便也不再問下去了。
鍾離冰不得不說她至今還沒有見過比舅舅更加出色的人。雖然父親的武功,天下沒有幾人能夠出乎其右,可她還是更崇拜舅舅一些,因為她感覺,舅舅好像除了武功,什麼都會。可舅舅教匯出來的兒女就是這般和他一樣的風骨,就連最小的表弟水彰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德行,表哥水杉更是如此,他現下已在慢慢接手水家的生意了。
這一路上跟著水彧,的確是走了不少捷徑。若是鍾離冰自己到京城,怎說也要走上半個月,現下只用了不到十日便到了京城。
久違的京城還是這般繁華,但是多了太多條條框框,生活在這裡,少了許多自在。不過,一處有一處生活的方式也就是了。只是水雲卿很特別,她既屬於這個深居簡出的京城,也屬於那個瀟灑自在的江湖。
水家的府邸在京城內城,是內城中為數不多的幾處民宅之一,那個眾所周知的水府。
當鍾離冰停在這兩個鎏金大字的下面時,還是忍不住仰起了頭來。兩年了,水府還是老樣子,那樣的深沉,那樣的奢華,那樣的低調,那樣的厚重。這間府邸的主人是水家的第四代主人,鍾離冰的舅舅,水雲天。
鍾離冰家中有很多扇子,墨竹的、湘妃竹的、毛竹的,都有一些。都是摺扇,都是賭神用過的扇子,扇面都是水雲天所繪。四君子和歲寒三友都畫爛了,最特別的是那把畫著大漠風光的扇子,上面題了水雲天的兩句詩:“落日排雲一行雁,長霞鑲晚三峰舟”。這樣的大漠風光鍾離冰是見過的,格外壯美,卻不知舅舅的這一句詩,有何深意。大約還是她讀的書太少。
門開了,是耿金鐸。耿金鐸從前是水家的管家兼侍衛統領,現在他是水家的半個主子。他與水雲天,情同手足。鍾離冰喚他“耿伯”。
耿金鐸道:“彧兒回來了,冰兒也來了!”
水彧行了一禮道:“拜見耿伯父。”他的禮數甚是周全。
耿金鐸對此大約是習以為常了,只是笑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