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命束縛(第1/3 頁)
“井曠”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驚了一跳,連忙檢查那個孩子。他將孩子抱在懷中,襁褓散開一角,露出了一抹翠色。
他對此再熟悉不過,將穗子扯出來一看,果然是“婠漓”日常所佩的那枚,穗子原本該掛在他們定情的玉珏之上,可那枚玉珏兩度破碎,徵兆不祥,如今又粉身碎骨地回到了他的身邊。而這枚穗子卻留了下來,被放在這孩子的身上,這是求情?是隱喻?或者還是什麼?
“井曠”只覺得靈臺劇痛,實在不願多想其他,就勢端詳起那孩子的面貌。說也奇怪,方才一直啼哭不止的小嬰兒忽然便止住了哭聲,瞪著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望著他,那神情,與發呆時的“婠漓”一模一樣。
“井曠”冷硬的內心霎時柔軟起來,他能夠在那樣短的時間內愛上一個被強塞的聯姻物件,足以說明他對她的情誼真切。相應的,這份愛會被引申和轉移到一切到與她有關或類似的東西上,包括這個令他蒙羞的孩子。
愛屋及烏,人族的造句真是精妙。
“回冥海!”他將那個襁褓摟在懷中,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一張甜甜的笑臉。
“殿下,夫人的下落還……”那名被“風烆”打暈的重甲衛此時已經醒了過來,驟然得知自己放走了什麼,既憤恨又羞惱,恨不能立刻戴罪立功,於是對“井曠”道。
“他們已經走了,想要尋到太難了。”“井曠”幽幽嘆道,心中卻有些安撫自己地說道:“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呢,大概要永遠失去她了。”
他甚少用這般語氣說話,被重甲衛誤認為他在怪責,二人冷汗涔涔,一同跪倒請罪。
“井曠”沒再看他們一眼,抱著孩子走了。
回到冥海,他將孩子丟給了侍女,誰知這孩子竟如此難纏,給他洗澡時哭個不住,給他餵奶時又扭個不休。他殿中僅有的四名侍女與嬤嬤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將他安撫住,最終頂著哭花了的一張臉過來,口中請殿下怪罪,大概心裡巴不得要把這個小磨人精給丟出去吧。
“井曠”一陣陣心煩,他坐在座上,坐姿雖然端正,脊背卻已經垮塌了下來,看到哭唧唧的幾個女人帶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孩子,愈發頭疼。
“他若是再出一聲便將他丟出去!”急怒之下,他說出了這一句,侍女和嬤嬤們皆鬆了一口氣,然後便聽到他冷冷的下一句:“還有你們!”
侍女和嬤嬤們惶恐,齊刷刷跪了一地。
“君後駕到!”
冥海的女主人聽聞他抱了一個孩子回來,而孩子的母親卻不見了,心中納罕,傳了人過來問話,可那些所謂少主的心腹個個諱莫如深,支支吾吾,沒一個能將話說明白的,君後著惱,親自去問“井曠”。
“井曠”起身來迎,臉色依舊冷峻,他做不出對母親不敬的事來,又深知不該遷怒於最親的人,努力調整了心態,這才壓下了眉宇間的戾氣與煩厭。
君後深知兒子的脾氣,並沒有上來便追問原由,只是接過了孩子,命侍女和嬤嬤退下。
幽深的大殿中只剩下了母子二人,還有那個奶娃娃。
君後親手帶大了許多孩子,最懂得如何哄這般安全感缺失的娃。她抱著襁褓輕輕拍了兩下,口中哼著一段無詞卻溫柔的旋律,那孩子漸漸地平靜下來,掛著滿臉的淚痕與她對視,很快便迷糊地睡了過去。
“這孩子與我有緣。”君後摸了摸他的眉眼,又看到了他掌心的字,道:“乳名已經起了麼?是叫阿霂啊。”
“井曠”翁聲道:“孩兒不知,隨母后高興吧。”說這話的時候,他手中緊握著那枚翠綠色的穗子,用力之大,險些將那柔韌的絲線捏得寸斷。
“那便叫阿霂吧。既然是父母賜予,便是對你的祝福。”她將襁褓換了只胳膊:“呦,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