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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那樣的呆子都嗅得你身上香氣而起了疑心。你如此美貌,女扮男裝終有露出馬腳之時,到那時豈不是要將天下人都殺得乾淨才算作罷?”
方白帝嗔道:“我倒還有七八分相像,而你呢?”
“上元節那日濃妝豔抹,也算箇中上的美人吧?”鐵還三笑道。
方白帝啐道:“只有王遲那樣的瞎子才會認真。你這麼醜的姑娘實屬罕見,哪裡混得過去?況且香雄國的女子個個美貌,體膚嬌嫩,怎捨得在身上刺以經文?你被人瞧見刺青,還大言不慚以姑娘自稱,著實厚顏無恥。”
鐵還三無聲一笑,說了這幾句話他便覺得困頓,由方白帝攙扶挪至山石邊靠住身體,歇了一會兒道:“那道士被我割斷了咽喉,定是死了。這又是誰將山洞堵死?”
方白帝搖頭道:“看情形是前幾日我們來過之後,他心生戒備,恐日後腹背受敵,先將一條通道封死之故。我察看了塘中水流,乃是從塘下深洞流出,我剛才在裡面遊了一段,還未看見出口便氣竭折返。如今只有從懸崖再次攀上一條路可走,我亦像你一般試了試,也是無功而返。”
方白帝與鐵還三從來都未曾將這天塹放在眼裡,可現在仰面看著蒼白天色,都一籌莫展。
方白帝安慰鐵還三道:“現在你失血太多,我中毒剛愈,不可急於一時,等明日體力漸復,定能脫險。”
鐵還三卻有些擔憂:自己去向不明,而蘇漪又在險境,以段行洲的性子如何按捺得住,自己一日不歸,他豈不是要大鬧水色山莊了?
方白帝卻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般,道:“只是你家小主人要擔憂了。”
她這麼說時,臉上卻泛起了笑意,分明是在幸災樂禍。鐵還三由此想到方白帝對段行洲雖然客氣,卻總是淡淡地冷落著他。
“是啊。”鐵還三蹙眉道,“只怕他要惹是生非,也是極麻煩的。”
方白帝問道:“你們一主一僕行走江湖是何等的方便,你又何必裝扮成姑娘?”
總不能說是周用古怪的癖好,也不能說只為接近柯黛的緣故,鐵還三隻得隨便編道:“少時自香雄戰敗逃出,多虧小主人收留,每年前往東海路上,他總助我尋找香雄王室後人,因此得罪了幾個要緊的仇家。這些年小主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為免招惹那些仇家,今年東去時只得買舟而下,我便穿上女子裝束掩人耳目。”
他這番話在情在理,方白帝點頭嘆息道:“你小主人對你好得很。難怪我說讓你留下時,他很不高興。想來你走了,他定是寂寞得很。”
寂寞應是與段行洲無緣的,鐵還三卻只知道自己這些年來除了寂寞別無長物。而方白帝眉宇間似乎也因寂寞才顯得高曠不容星點凡塵。
“侍奉雪山諸神的聖女不得離開神殿一步,大多終老在神殿中,你們師姐妹算是逃出來的麼?”
方白帝搖頭道:“神殿主各國祭祀,操縱社稷更替的事情也不勝列舉。其中一個要緊的手段就是以聖女與各國王室諸侯聯姻。所謂聖女,都是神殿大祭司在各地花重金從貧苦人家買入的三四歲的小女孩兒,專人教養禮儀經文,成年後視品貌心智,選為貴族配偶的大有人在。我十八歲嫁人,那人雖對我很好,可惜不幾年就辭世而去,他的遺孤雖非我所出,我卻受他囑咐看顧,瑣事纏身,就像在地獄裡施了咒,總讓我不得超生。不然我孑然一身,想到處走走也還方便。”
她輕描淡寫地敘述,只是說到丈夫死去時,眸中仍是痛楚地畏縮了一下。
“柯黛呢?”
“這裡是她的家,我在這裡終究不過是過客。”方白帝微笑道,“等她嫌我煩了,總要趕我走的。”
鐵還三在她涼若秋水的眼波里迷失了一瞬,才又想到自己差事在身,試探道:“難道你不是水色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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