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風動,雨動,心動(第1/2 頁)
雨幕之下,江琬一劍又一劍。
也不知過去多久,邪怪與邪靈忽然不再湧來了。
江琬持劍立在長街中央,左右四顧,只見街市屋宇,仍然燈火繁華。
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聽見絲竹絃樂,歌舞昇平。
還在西市熱鬧的人們並不知曉,這邊的長街上,方才經歷了怎樣一場殺伐。
秦夙目光微動,忽然道:“七星殿的人要過來了。”
江琬將劍一挽,仍做腰帶束回腰間。
她手持著雨傘便奔到秦夙身邊,秦夙握住她另一隻手,帶著她身形一展,穿越長街,飛過坊牆。
路上,秦夙道:“邪氣井爆發過一次,短時間內或許不會再有第二次。但是,西京的邪靈之物必定會漸漸增多。”
江琬暗驚,思索片刻道:“是因為這次邪氣井爆發,散逸的邪氣未能完全清除乾淨的緣故嗎?”
秦夙道:“是,邪靈好殺,邪氣卻不易除。”
為什麼呢?
江琬轉過頭,目光與他相觸,話還未問出口,秦夙已低聲道:“因為……邪,在人心中。”
這與他此前所言,魔,在人心中,豈不是類通?
江琬心間微微有些難以言說的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視線卻落在秦夙臉上——不,準確說,她的視線落在了秦夙的面具上。
一句話便到了江琬嘴邊。
她幾乎就要脫口問:你的面具,能摘下來讓我看看嗎?
是的,她幾乎就要問出口了。
這個問題也明明與他們方才的交談毫無關聯,可這股衝動卻到了江琬嘴邊。
然而終究,她又沒能問出口。
清平伯府,到了!
秦夙帶她越過院牆,穿過了雨中的丹璧湖。
他們又一次停在了竹漣水房所在的假山腳下。
雨開始漸漸小了,夜幕下,丹璧湖上彷彿濛濛騰起一片輕煙。
秦夙輕輕鬆開江琬的手腕,目光卻又微微下移,落到了她肩上。
她的肩膀早被雨水打得有些溼,薄衫貼合在她肩頭,更顯得她肌骨消瘦,彷彿弱不堪憐。
“琬娘。”秦夙道,“邪靈增多,夜間更比白日危險,入夜後,你不要再出來了。”
類似的話,他此前其實也說過。
江琬當時的反應是:你說任你說,我呢,該怎麼做就還是要怎麼做。
可今夜裡這一遭過後,江琬卻再不敢把秦夙的話當耳旁風了。
這位大佬較真得有點可怕,誰知道她這邊應了,回頭到了下一個晚上,這位大佬會不會又停在伯府外邊就等著逮她?
當然,江琬肯定也不能回答說:我就喜歡晚上在外邊溜達,之類的話。
真要這麼說了,秦夙再天天來等她,她可真要……受不了。
咦,不對,等等。
她為什麼就覺得秦夙一定會天天在伯府外頭等她呢?
這是哪裡來的神邏輯?
天呀,自作多情真是要了卿命了。
快打住打住!
江琬嘴唇輕動,微偏了偏頭,牙齒不自覺咬到了下唇。
她又連忙放開這個過分嬌氣的動作,話語中就微不可查地帶了幾分嗔:“我自然不出來,我……好生在家歇息,不舒坦麼?”
話落,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不到秦夙的具體神情,她卻彷彿感覺到,秦夙眼中是隱隱含著笑意的。
他說:“好。”
雨水映著他的眸光,好似蘊含了雨聲的詩意。
江琬又趕緊壓沉了聲音,補充一句:“我在學煉丹呢,這段時間我都不出門了,我要閉關煉丹,就等國子監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