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我們都荒唐(第2/3 頁)
天氣熱得不像話,喉嚨乾啞,真想喝一罐冰鎮的可樂。
可惜的是這裡沒有可樂。
龔小花在去往藥店的路上看到有幾個官差打扮的人正在大庭廣眾之下毆打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他們一邊窮兇極惡地棍棒交加,暴打那個脊背佝僂的男人,一邊又惡言惡語地威脅旁邊站立的一對母女。
說什麼,打死你這個狗膽包天的短命鬼,欠了戴老爺那麼多錢,居然還敢跑?!
要是一個個短命鬼都跟你這樣的,不想給錢,那以後,老子的薪水誰來發?老子的女人,誰來養活?
還有,你們兩個,別以為是女人,老子就不敢打你們!
七日之內,我不管你們是去偷,還是去搶,還是他媽的去賣!
總之,錢一定要到位!到時候,我們的戴老爺要是看不到錢,我們就很難擔保這個短命鬼不會出什麼意外!
他們的表情做的很誇張,說話的幅度也很誇張,滑稽得像是在出演一場無聊的鬧劇。
往來的人群沉默如淺灰色的羔羊。
無人敢為這一戶苦難的人家說上幾句公道的話,彷彿早已對這一幕見怪不怪。
車水馬龍,塵土飛揚。
他們被風塵所矇蔽的臉孔裡,透支著麻木,透露著一股僵硬的晦暗態度。
早已見慣了太多的溫馨和親切,被暴力和強權所剝奪。
在這個人人自身難保的世道里,與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於大部分甘心於平凡的人來說,似乎就是能夠維持現狀的最好方法。
改變總是會相對應地伴隨著不同的風險,而人們害怕改變。
一如鼬鼠害怕見到陽光。
那個被打到半死的男子吐了幾口血,雙手平放在炙熱的大地上,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他艱難地抬起頭,跟其中那個驚恐萬分的女孩兒說
別聽這群畜生說的。
我是被那姓戴的給坑了,別救我,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跟娘一起好好活,別再浪費心思和錢財在我身上。
“姓戴的?你是在辱罵我們史萊姆七怪之一的戴木頭大人麼?”
官差們陰冷地哂笑。
“對!老子罵的就是他!”男人憤怒地大喊,“不是你們這些人好出老千,我怎麼可能會給你們騙去那麼多的錢!”
“耍老千?”其中一個官差冷淡地笑,“你有證據麼?”
至於其他的官差們甚至懶得再回應他的喊話,怎麼可能會有證據?
倘若你的拳頭不夠硬,就算你再有證據那又能怎樣,只要那些拳頭硬的人說你的那玩意兒不算是證據,那就不能是證據。
不是說‘荒唐’是一面鏡子,你照它的時候才有,你不照它的時候就不出現,活得越久,才會驚訝地發現
所謂的‘荒唐’,其實是事實的本身,不論你照與不照,它都在這兒。
龔小花站在這場鬧劇的邊緣,停留了許久,呆呆地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望著他們那一雙雙塞滿恐懼的晦澀眼睛。
說不上有什麼原因,她的心裡頭就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可賭博本來就是不好的事情,那個捱打的傢伙也是自作自受而已
可當她看著那對哭泣的母女,看著她們無助的眼神,她又不忍心離去。
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決定挺身而出,義正嚴辭地指責那兩個凶神惡煞的官差,質問他們,為什麼要欺負別人?
官差們草草地看了她一眼,一個發育不良的小毛孩罷了。
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要腿沒腿,個子也不高,臉上還有幾粒隱隱若現的雀斑,估計窯子的老鴇子看到了也不會有什麼興趣,於是就說,大人在辦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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