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製造廠(第2/5 頁)
“不會吧,都是車間的人,誰會幹這缺德事啊。”
“……”
“向師傅,你確定嗎,如果是真的,那是要彙報給廠長處理的。”
“肯定不是真的,光憑電線哪能當證據,除非親眼見到人。”
“……”
“組長,是不是讓風吹的啊?”
“窗戶關著,風進不來,那根電線沒人碰怎麼會大幅度晃動。” 陳子輕痛心疾首,“廠裡每週都開大課講道德,我不知道我們群眾裡頭竟然藏著這樣的卑劣之人!”
味兒差不多夠了,不說了,就到這。
大家面面相覷,他們不信鬼神,不懷疑舍友,只覺得是向寧腦子裡有血腫血塊還是啥的,導致他出現幻覺了。
真讓人擔心。
陳子輕披著藍褂子坐在臺燈下,眉間緊緊蹙著:“我現在都不確定人是在我上廁所後趁機溜進來的,還是一開始就在裡面。”
“……”
越說越不像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
陳子輕謹慎地察言觀色,一,他被當傻子了,二,在場的沒有不對勁的。
要麼不在這群人裡頭,要麼是沉得住氣。
陳子輕有氣無力:“算了,看來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品行。”他站起來對著眾人彎了彎腰,抱歉地說,“各位都回去吧,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休息了。”
“向師傅使不得使不得,你也是受了驚嚇才喊的,沒人會怪你。”
“就是呢,咱們各回各窩,別在這堵著讓向師傅鬧心了。“
“……”
“組長你要不要人陪?我們哪個都可以。”
陳子輕擺擺手。
宿舍裡外的人群逐漸散去,走廊上,湯小光摳著眼屎問身邊的男人:“懷棠哥,你不走啊?”
宗懷棠兩手交扣著搭在半人高的水泥護欄外面,他沒回答,問了窗邊的人一句:“鍾師傅,你不走?”
鍾明沉默著脫掉一隻鞋在牆上敲敲,有什麼從鞋子裡掉了出來,似乎是土渣子。
宗懷棠的餘光若有似無地掠過,繼續吹夜風。
“你們怎麼看的?”湯小光自顧自地判斷,“我感覺是真的,真有人偷偷溜進去了。”
以向寧的做派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彙報給廠長,其他人可能會去說可能不會,反正他絕對是要去找廠長的。
如果啟明製造廠不能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和見習環境,他就申請去其他廠。
他才不要跟偷雞摸狗的小人在一個廠。
湯小光從門邊探探腦袋,小聲說:“向師傅那嘴白得泛青,像沒氣了,他不會天亮就硬了吧。”
背後來了一聲哈欠,是宗懷棠,他把對著夜色的身體轉過來,背靠護欄捏捏發酸的脖子:“硬不了,沒受傷之前人五人六的,受傷以後像唱大戲,臉上一個樣眼裡一個樣,眼珠轉一下就是一個主意。”好玩還好笑。
湯小光還沒讀懂意思,宗懷棠就已經從後面走上來,腳步不停地走進了宿舍。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男同志,慌成這德行,丟金條了?”
陳子輕雙手撐著腦門的紗布:“沒丟東西。”
外頭的湯小光插了一嘴:“東西沒丟,那不就是嚇你!”
陳子輕一怔,嚇我?不對,嚇原主。
“為什麼?我又沒得罪人。”他按耐住有點激動的情緒不讓人看出來,擺出的是茫然無辜。
湯小光一言難盡地憋住笑,沒讀過什麼書的人,裝模做樣讀多少詩歌也長不出腦子,這麼容易捋得清的脈絡還要人提醒。
本來湯小光想跟宗懷棠鍾明一樣不講出來,但他對上向寧尋求幫助的柔弱無助眼神,竟然有點不忍心了。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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